我死在了二十三岁那年的春夜。
冰冷的湖水漫过我的口鼻，沉重的铠甲拉着我不断下沉。
水面上，柳如烟那张姣好的面容逐渐模糊，唯有她得意的笑声穿透水面，一字一句钉入我的耳中。
"楚陌表哥，不，或许该叫你表姐？
你以为女扮男装继承镇北将军府是天衣无缝的秘密？
"我拼命挣扎，却因饮下的那杯毒酒而四肢无力。
铠甲像是活过来的水鬼，拽着我向漆黑的湖底沉去。
"放心去吧，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镇北将军府的小将军实为女儿身，畏罪投湖自尽。
至于通敌叛国的证据，自然也会在你的书房里被发现。
"我瞪大眼睛，想怒吼却只吞进大口湖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近日边境频频异动，难怪军报总是延迟送达，一切都是柳家的阴谋！
"对了，"柳如烟的声音越来越远，"九皇子殿下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你们这对好兄弟，黄泉路上也好作伴..."宇文煜！
我心头剧震，拼尽最后力气向上抓去，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意识渐渐模糊，前尘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十岁那年，母亲病逝，父亲看着体弱多病的幼弟和刚出生的庶妹，将我叫到书房。
"陌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楚陌，镇北将军府的世子。
"从此罗裙换戎装，青丝束冠玉。
十五岁初上战场，一杆银枪挑落敌将首级，鲜血溅在脸上时我没有哭，却在回营后偷偷吐了半夜。
二十岁庆功宴上，宇文煜执杯与我共饮，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若你是女子..."他话未说完便自嘲地摇头，而我只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同那句无法言说的告白一起咽下。
二十三岁，出征前夜，一纸诏书召我入宫，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杀局...我不甘心！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陌儿，你可听明白了？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将我从混沌中拉回。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父亲年轻了十余岁的面容。
他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这是...十岁那年？
我低头看向自己，小小的手掌，还未习武的细嫩皮肤，一身素白孝服。
灵堂的香火味萦绕在鼻尖，是母亲刚去世的时候！
"父亲问你话呢！
"一旁的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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