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沧浪初现第一章 青鳞暗涌永清河的晨雾还未散尽，陆明川蹲在青石码头上，指尖轻轻抚过湿润的苔藓。
水波在朝阳下泛着奇异的青金色，像是有人将碾碎的孔雀石洒进了河底。
他解下腰间镶着错金螭纹的青铜罗盘——这是父亲生前勘探河工时用的璇玑仪，此刻磁针正对着河心疯狂震颤。
"明川！
"私塾同窗王砚之提着灯笼跑来，皂靴踏碎青石板上的薄霜，"司天监的观星官连夜进城了，说是荧惑星犯太微垣..."话音未落，河面突然炸开丈许高的水柱。
九盏悬浮的青铜灯从漩涡中升起，灯壁饕餮纹里渗出靛蓝磷火，照亮了中央那具刻满《禹贡》古篆的玄铁匣。
明川瞳孔骤缩，他认得那些蝌蚪状的文字，三年前父亲溺亡时，掌心就攥着半片相似的青铜残简。
岸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几个渔夫跪倒在地，对着铁匣行三跪九叩大礼。
明川注意到匣盖缝隙正渗出朱砂般的液体，在河面绘出蜿蜒的赤龙图案。
璇玑仪的二十八宿盘突然自动旋转，青龙七宿中的角木蛟星位迸出刺目青光。
"快看天上！
"王砚之的声音发颤。
明川仰头望去，分明是白昼时分，东方苍龙七宿却清晰可见。
角宿二星与河心铁匣的磷火遥相呼应，在云层投下巨大的龙形光纹。
这异象让他想起《水经注》中记载的"苍龙负图"，传说大禹治水时曾有神物现世。
铁匣突然发出金石相击之音，十二道水链自河底冲天而起，在虚空结成八卦阵图。
明川怀中的璇玑仪变得滚烫，磁针崩断的瞬间，他看见铁匣表面《禹贡》文字开始游动重组，最终凝成八个血字：赤水西来，苍生泣血河对岸的芦苇丛突然惊起群鸦。
黑袍人袖口的赤焰纹在风中一闪而逝，明川分明看见那人腰间悬着的鎏金铃铛——与三年前出现在父亲葬礼上的神秘人佩戴的一模一样。
铁匣就在这时轰然开启，卷裹着腥风的水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明川挣扎着起身时，河面已恢复平静。
铁匣与青铜灯消失无踪，唯余他掌心不知何时多出的一片龙鳞。
青黑色的鳞片上，细密的纹路竟与璇玑仪破损的星图完全契合。
"明日便是水神庙甲子祭典..."王砚之抹去脸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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