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子还在喉咙里烧,我蹲在灶台边搅着发霉的豆酱。
周氏罚我禁足厨房三天,正合我意。
“小姐快看!”
小桃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期待。
我急忙凑过去,只见小桃正用力地扒开酱缸底部的泥土,随着她的动作,黄沙像雨点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我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
这缸酱怎么会有这么多沙子呢?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酱,然后轻轻地涂抹在我那己经龟裂的嘴唇上。
瞬间,一股浓烈的咸味涌上舌尖,伴随着苦涩的味道,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前世的一段经历。
那时候,这缸掺沙的酱给沈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整整三十车的绸缎都因为这缸酱而报废。
而周氏却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卸给了我爹留下的那些老掌柜们,让他们背了黑锅。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我决定不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于是,我冷静地对小桃说:“取竹筛来。”
小桃连忙跑去取来竹筛,我接过竹筛,仔细地观察着。
这竹筛的筛眼大小不一,我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筛眼来过滤掉这些沙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簪,我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将银簪插入竹筛的筛眼中,然后调整着位置,首到筛眼恰好卡在第三道纹上。
这样一来,筛眼的大小就刚好可以过滤掉大部分的沙子,而保留住酱的精华。
小桃按照我的指示,举起竹筛,开始轻轻抖动。
随着她的动作,沙子纷纷从筛眼中掉落,而酱则留在了竹筛里。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我转身准备去处理其他事情时,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灶台后面。
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半袋粗盐。
我拿起盐袋,仔细观察着里面的盐粒。
这些盐粒看起来有些粗糙,而且颗粒较大。
我用手捏了捏,盐粒硌得我的掌心生疼。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明天城西的盐价会因为漕船翻覆而暴跌,这个消息我记得非常清楚。
"母亲。
"我捧着改良的酱料跪在正厅,袖口还沾着灶灰,"若用新盐方子,成本能压三成。
"周氏染着蔻丹的指甲戳进酱碗:"你要城西盐场的官盐?
""明日午时后买。
"她突然笑得金簪乱颤。
我知道她在笑什么,王掌柜这会儿应该正带着假盐引往官府跑。
暴雨砸在窗棂上时,我缩在柴房数盐袋。
突然头皮像被铁钩扯住——我的报应来了。
眼前闪过沈明轩佩玉上的螭纹,我哆嗦着把真盐塞进腌菜坛,冰凉的盐粒钻进指甲缝。
"姑娘好算计。
"沈明轩的声音混着雨丝飘进来时,我正咬着手背忍头疼。
他抛来的青瓷瓶滚到腌菜坛边,我抢在坛子被撞翻前扑住。
他袖口扫过我鼻尖,朱砂混着松烟墨的味道,和今早被周氏烧毁的假账本一模一样。
"盐引补了。
"他指尖敲着坛沿,"但老太太今早见了赵嬷嬷。
"我猛地抬头。
赵嬷嬷的儿子在苗疆贩蛊,前世就是她往我汤药里添的慢毒。
前院突然炸开欢呼,小桃提着酱坛子冲进来:"成了!
商队提前三天拿到盐引!
"沈明轩的玉佩突然压在我记账的宣纸上,螭纹正盖住王掌柜那笔虚账。
他食指竖在唇前,门外恰好传来周氏拔高的训斥:"后日祭祀都仔细着!
"我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朱砂痕,突然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
他抽走我攥着的账本残页,指腹擦过我掌心结痂的烫伤。
"三姑娘的爪子该收收了。
"他笑眼弯弯地碾碎残页,"猫儿偷腥,总要留点证据给猎人追。
"铜锣声从前院祠堂传来,我摸到腌菜坛底的真盐开始返潮。
沈明轩起身时带翻了药瓶,褐色的药丸滚进祭祖要用的糯米筐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