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穗的杀鱼刀停在黄花鱼腮边。
菜市场的吵闹声突然被尖叫打断："没良心的！
你弟快死了都不管！
"一叠病历重重砸在玻璃柜台上。
母亲王美凤的红指甲快戳到林穗脸上："看看你弟的检查结果！
医生说三个月内必须换肾！
"带鱼腥味的风吹起诊断书，"肾衰竭"三个字在雾气里晃动。
林穗摸着围裙里的华为手机——昨天刚查出来怀孕，B超照片上的小生命还没黄豆大。
"妈，我怀孕了。
"刀刃划开鱼肚，银色内脏掉在冰渣上。
王美凤突然停止哭喊。
她染成棕色的卷发抖了抖，拽住林穗手腕往鱼池拖："正好打掉！
还能给你弟留个好腰子！
"帝王蟹钳子夹住母亲袖口时，林穗从玻璃倒影看见母亲扭曲的脸。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十六岁的她被锁在阁楼，母亲隔着铁栏杆笑："瘸子怕什么？
人家给八万彩礼呢！
""别碰我闺女！
"老张头举着刮鳞刀冲过来时，林穗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掐着母亲手腕。
王美凤的名牌手表深深勒进发肿的肉里。
"张叔别过来！
"林穗松手后退，腰撞上滴血的三文鱼案板。
母亲手腕上的红印子很快肿起来，倒像是被她虐待的证据。
王美凤立刻坐在地上哭喊："大家都看看！
我生的白眼狼要害死亲弟弟！
"人群围过来时，林穗盯着池子里的澳洲龙虾。
突然想起昨晚对账时发现的疑点——三个月前弟弟还在朋友圈发喝酒吃生蚝的照片，肾衰竭病人能这么吃？
"诊断书。
"她用鱼血在案板上写字，"原件。
"王美凤哭声卡了一下，却把手机镜头对准林穗："网友们评评理！
女儿开宝马住豪宅，不肯救弟弟！
"镜头扫过林穗沾着鱼鳞的雨靴，弹幕疯狂跳动：“没良心的姐姐！”
“曝光她店铺地址！”
帝王蟹突然掀翻玻璃盖，钳子把直播架拽进鱼池。
林穗捞起湿透的病历本，水珠正沿着"建议复查"的字迹往下流。
"肌酐值286。
"她擦掉纸上的鱼黏液，"还没到尿毒症阶段。
"人群响起议论声。
王美凤跳起来抢病历，美甲划破林穗脖子："你初中都没念完懂什么！
""哪个医生说的？
"林穗按住口袋里的孕检单——弟弟检查的日期，正是她查出怀孕那周。
母亲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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