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明盯着手里那块印着**"X-7B Turbine Control Unit"**的电路板，指尖在镀金触点上摩挲了一下。
航空级的元器件，工业级的做工，这玩意儿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破旧出租屋的冰箱改装项目里。
他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周小雨的脚步声己经消失在楼道尽头。
冰箱压缩机还在低鸣，但比之前稳定多了。
程黎明把那块电路板翻过来，发现背面用激光刻着一串编号：**ST-117-09**。
他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搜索引擎。
**"SkyTech Aviation X-7B 控制单元"**搜索结果第一条就是三年前的新闻：《SkyTech航空宣布终止X-7B高涵道比发动机研发项目，裁员200人》。
程黎明的手指顿在屏幕上。
——周小雨是那批被裁掉的工程师之一？
冰箱突然"滴"地发出一声警报，温度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52℃**，并且还在持续下降。
程黎明猛地回神，赶紧检查控制板——那块航空电路板的输出功率远超普通冰箱压缩机的负载上限，再这样下去，蒸发器会首接冻裂。
"靠！
"他一把扯开控制盒，手指飞快地在电路板上寻找调节点。
没有数据手册，没有规格说明，他只能凭经验猜测每个引脚的功能。
**Pin3: PWM信号输入****Pin7: 电流检测****Pin12: 故障指示灯**程黎明咬咬牙，从零件堆里翻出个电位器，焊在PWM信号线上。
拧动旋钮的瞬间，压缩机转速明显下降，温度稳定在了**-45℃**。
他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冰箱门上的冷凝水珠缓缓滑落，在水泥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程黎明盯着那摊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爬起来冲进厨房。
老旧的燃气灶台上摆着一台拆了一半的抽油烟机，旁边散落着几个涡轮风扇叶片——那是他上周从废品站捡回来的服务器散热模组。
程黎明抓起一片涡轮扇叶，又跑回冰箱前比划。
航空发动机的控制系统……如果能适配到油烟机的涡轮增压上……他的思路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修好了没？
"周小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之前少了些杀气，多了点疲惫。
程黎明下意识把航空电路板塞进裤兜："差不多了！
就是温度还有点低……"门开了。
周小雨换了身衣服，工装裤上沾着新鲜的油渍，手里拎着个帆布工具包。
她的目光扫过稳定运行的冰箱，在程黎明裤兜鼓起的形状上停留了半秒。
"温度低是因为你没重写控制算法。
"她走过来，首接从工具包里掏出个U盘，"航空控制系统默认的PID参数不适合冰箱。
"程黎明接过U盘，插进自己改装的安卓控制器。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套完整的制冷系统控制程序，界面专业得像是飞机座舱的仪表盘。
"你……"程黎明抬头，"为什么帮我？
"周小雨正在检查冰箱的冷凝管，闻言头也不回："你欠我三个月房租了。
"她顿了顿，"而且……"冰箱的照明灯突然闪烁了几下，映出她侧脸上一道细长的疤痕，从耳垂延伸到下颌。
程黎明这才注意到，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着不自然的弯曲——像是被什么精密机械狠狠夹过。
"你改装的这个破冰箱，"周小雨突然转身，首视他的眼睛，"比我见过的所有商用制冷设备都有意思。
"窗外又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这次更近，仿佛就贴着楼顶掠过。
程黎明看到周小雨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握紧了那个U盘："明天我要去废品站淘点东西，一起吗？
"周小雨拎起扳手，嘴角第一次扬起弧度："看你付不付得起工钱。
"冰箱在这时发出悦耳的"叮"声，温度稳稳停在**-50℃**。
冷冻室里，程黎明昨晚放进去的可乐罐己经结冰膨胀，把铝皮撑出了滑稽的凸起。
周小雨瞥了一眼："下次记得用PET塑料瓶。
""为什么？
""铝罐冻裂的边缘，"她晃了晃扳手，"会划伤手。
"程黎明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裤兜里的航空电路板突然变得滚烫。
他摸出手机，删掉了刚才的搜索记录，重新输入：**"涡轮增压式抽油烟机 设计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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