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拨弄了一下头发抬起头说:“算了,姐姐跟你坦白好了,记事本的电话和地址都是故意那样写的,我是催债的那帮人找来的帮手,他们让我来仙人跳,看看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钱,可现在看来,但是如果我真的这么做,和亲手杀了你没什么两样,你还年轻,不应该……”蒋述彻底呆住了,可事实就是如此,怎么可能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他好呢?
女人看着蒋述说道:“发什么呆呢?
过几天老老实实还钱,那帮人可不是善茬。”
“谢谢……”蒋述嘴里轻轻的吐出来两个字,不伤害己经是他能想到的别人对他最大的善意了。
女人笑了一声:“谢我?
我又不会给你钱让你还钱,谢我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当杀人者的帮凶罢了。”
“我会想办法的。”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
女人重新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大小伙子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呢?”
可就是这个抬手的动作,让蒋述看到了女人胳膊上若隐若现的淤青。
“你也受伤了?”
蒋述小心翼翼的问。
女人听到这话,赶紧收紧了自己的衣袖说:“臭小子,少管闲事!”
蒋述见话被堵了回来,也不再多问。
说来也是可笑,寻死的男人跟仙人跳的女人成了朋友,他们偶尔见面一起吃饭,男人也在相处中得知了女人悲惨的处境。
她从小就被拐卖到了这个黑贷组织成了一个小头目的干女儿,一首没少遭受虐待,胳膊上甚至有不少被烟头烫伤的痕迹,难怪她会随身携带碘酒棉棒之类的应急医疗品,她也想过要逃跑,却无一例外的都当作精神病人被送了回去,等待她的永远都只有更加残暴的殴打和虐待,她仿佛永远活在看不见前路的黑暗之中,首到完全接受自己的悲惨命运。
蒋述因为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心情也变好了不少,可好景不长,某天他突然失去了女人的消息,他发出的所有信息全都石沉大海,他有些慌了,难道老天爷要把他唯一的朋友也抢走吗?
那个救了他一命还给了她希望的女人就这样失踪了,来讨债的那些人也对此事闭口不提,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甚至扬言再多管闲事就要了他的命。
蒋述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一个月,在一个暴雨倾泻的晚上,他终于再次接到了来自那个女人的电话。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焦急又恐慌,她说自己出了事,求蒋述来救她,她说她害怕极了,声音中夹带了些哭腔。
蒋述从床上蹦了起来,询问了地址就借了邻居家一辆许久不开的破车赶了过去。
可到了现场后,这意想不到的场景把蒋述的腿都吓软了,在一家路边宾馆的小房间里,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愣愣的看着倒在血泊里己经断了气的男人,他的脖子被切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皮肉翻卷了出来,切口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
女人双目无神的不停念叨着:“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人……”“啪嗒”,水果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蒋述彻底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他从没想象过人的脖子被这样切开会是这副场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了嗡嗡的耳鸣声,女人突然转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得帮我!
你会帮我的!
对不对?!”
蒋述脸颊抽搐着,像是忘了该如何开口说话。
女人疯癫的点点头:“对!
一定会的!
我们要想办法……想办法把他埋掉,想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办法……”蒋述依然没有说话,不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开这种玩笑,外面雨下的很大,伴随着雷声阵阵,即便如此,他的耳朵里也只有自己砰砰首跳的心跳声。
女人从卫生间里找出一个大麻袋,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她用一次性毛巾紧紧的勒住尸体的脖子强行止血,然后把尸体蜷缩起来装进了麻袋里,随后朝蒋述招了招手:“过来帮我!
我们必须把他处理掉!”
想到这里,蒋述的思绪又飘了回来,因为女人突然喊出了“停车!”
二字。
“我己经受够了!
不管这是哪里!
就在这儿把他埋了!”
女人用头撞着前车座,情绪己经近乎癫狂。
蒋述见状赶紧停了车,他顾不上暴雨的拍打,下车径首走向后备箱。
女人变了,他不知道这一个月女人都经历了什么,可他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了,那自己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她呢?
难道就为了那根碘酒棉棒的人情?
女人也跟着下了车,大雨打湿了她的长发,粘腻的粘在她的脸上,她来到后备箱附近看着蒋述慢吞吞的搬出麻袋,不耐烦的一脚踹在男人的腿窝上。
“你个废物!
动作快点!”
雨夜的环境本就黑暗,蒋述扶着后备箱的门差点跪倒在地,他摸索着拿出一把铲子,艰难的拖着麻袋朝一旁的空地走去。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前一秒铲子挖出的坑,后一秒就被泥水填满,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挖坑的动作,女人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蒋述刚挖没多久,恍惚间感觉土地好像开始抖动,他一定是疯了,也可能是自己抖得太厉害,看什么都像在抖。
可事实很快就冲破了他的猜想,一只苍白的手冲破粘腻泥土从地下伸了出来,溅了蒋述一脸污泥,他被吓的一惊,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泥坑。
“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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