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王砚青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砚青!
快开门!
"陈实的声音里透着慌张。
王砚青披上外衣,刚拉开门闩,圆脸少年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出大事了!
"陈实把油纸包拍在桌上,"张记当铺的账本被人动了手脚,张掌柜今早吊死在房梁上!
"油纸散开,露出半个发黑的馒头。
王砚青瞳孔一缩——这颜色他太熟悉了。
"衙门说是自尽。
"陈实压低声音,"可张掌柜昨日还好好的,还说要请咱们吃酒......"王砚青用筷子戳了戳馒头:"哪来的?
""张掌柜嘴里抠出来的。
"陈实打了个寒颤,"更奇怪的是,他临死前在墙上写了血书,可那字迹......""会变色?
"陈实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王砚青没回答,抓起馒头冲出门外。
晨雾中的街道上,几个衙役正押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往县衙方向走。
"那就是嫌犯。
"陈实追上来解释,"张家的伙计,今早在他房里搜出带血的匕首。
"王砚青眯起眼睛。
伙计的粗布衣衫上确实有暗红污渍,但那颜色......太鲜艳了。
县衙门口己经围满了人。
山羊胡师爷——昨天那个监考官——正在宣读告示:"......罪奴刘三,盗主钱财不成,遂起杀心......""大人!
"王砚青突然高喊,"学生有疑!
"人群哗然。
山羊胡皱眉望来,认出是昨日那个识破作弊的少年,勉强压住火气:"王童生有何高见?
"王砚青大步上前,举起那个发黑的馒头:"张掌柜并非自尽,而是被毒杀的!
""胡闹!
"山羊胡厉喝,"杵作己验过,并无中毒痕迹!
""因为这根本不是毒。
"王砚青转向围观的百姓,"各位家中都有蒸笼,可曾见过馒头这般变色?
"人群窃窃私语。
有个卖炊饼的老汉迟疑道:"除非沾了皂角水......""正是!
"王砚青劈手夺过衙役手中的"血书"布条,"大家看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布条上滴了几滴清水。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暗红的"血字"渐渐变成蓝绿色!
"这不是血,而是紫草汁混了碱水!
"王砚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真凶先用毒馒头害死张掌柜,再伪造血书嫁祸伙计!
"山羊胡脸色铁青:"你有何证据?
""三点。
"王砚青竖起手指,"第一,伙计衣衫上的血迹遇水不晕,必是颜料;第二,死者牙缝里的馒头有皂角味;第三......"他忽然指向人群后方,"真凶此刻就藏在诸位当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正在悄悄后退的身影——张记当铺的二掌柜,赵德全。
赵德全转身就跑,却被看热闹的屠夫伸脚绊倒。
王砚青一个箭步上前,扯开他的衣襟——"哗啦"几个小瓷瓶滚落在地,瓶塞上还沾着紫草渣。
......正午的阳光照在县衙明镜高悬的匾额上。
王砚青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来,县令刚刚宣布赵德全秋后问斩。
"砚青兄神了!
"陈实兴奋地凑过来,"你怎么看出是赵德全的?
"王砚青笑而不答。
他总不能说,这是初中化学课上学的基础知识——紫草汁遇碱变蓝绿,遇酸变红的特性,在现代不过是酸碱指示剂的入门实验。
"对了。
"陈实突然压低声音,"李员外家的小姐今早派人来,说想请你看看她家祠堂的灵异血字......"王砚青挑眉。
看来这古代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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