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诊断书救护车顶灯穿透雨幕，在沥青路面投下血色光斑。
林昼蜷缩在车厢角落，医用拘束带深深勒进他嶙峋的腕骨。
诊断书在颠簸中滑落脚边，被雨水浸透的纸张上，"永久收容"四个红戳正在晕染，像四只逐渐睁开的血瞳。
"患者林昼，18岁，持刀伤人未遂，伴幻视、幻听及认知失调......"副驾驶座的护士第17次翻看病历，她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抓痕，那是三天前林昼在急救室挣扎时留下的。
轮胎碾过坑洼的闷响里，突然混进黏腻的拍打声。
林昼睫毛颤动，透过被雨水模糊的铁窗，瞥见柏油路面上浮现的诡异反光——那不是积水的镜面效果，更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后留下的荧光粘液。
"师傅，后视镜！
"护士的尖叫陡然拔高。
车厢瞬间被巨力掀离地面，林昼的后脑重重撞在氧气瓶支架上。
在金属扭曲的呻吟声中，他看见车顶铁皮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向下凹陷，五根生着蹼膜的青色手指穿透钢板，指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真相撕开伪装。
车顶趴伏的怪物顶着护士长李春梅的脸，脖颈却像蜥蜴般抻长两米，白大褂下露出布满逆鳞的尾巴，末端毒刺泛着蓝光。
它的瞳孔是熔金般的竖瞳，倒映着林昼因恐惧放大的面容。
"春梅姐？
这不可能......"护士的呜咽被利齿咬碎。
怪物分叉的长舌洞穿司机太阳穴，方向盘在痉挛中向右打死。
失重的瞬间，林昼看见护士被甩向车顶的医用挂钩，金属尖端穿透左眼的画面像慢镜头般清晰——血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在他颤抖的唇上，腥甜中带着腐坏的铁锈味。
翻滚的救护车撞断护栏，林昼的右肩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散落的医疗器材在车厢内飞旋，一支肾上腺素针管擦着他的颧骨划过，在脸上犁出血痕。
当车身最终底朝天卡在路基时，他听见粘稠的吞咽声从头顶传来。
血，到处都是血。
林昼艰难转动脖颈，看见怪物正在啃食司机的肝脏。
它的牙齿与人类臼齿结构迥异，更像是深海鱼类的层叠利齿。
当沾满碎肉的头颅转向自己时，林昼发现怪物的下颌正在分裂，像绽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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