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下了课的沈韵,双手放在上衣兜里,她没什么表情的一边走,一边边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
阴天的氛围让她感到烦躁,深灰浅灰相间的浓云,层层叠叠,云朵压的低低的,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
这条回家的路她日复一日的走了17年,一草一木都能记得清楚,她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路过哥哥上班的工厂。
她哥叫沈铮,工作时间两班倒,今天是晚班。
她每天经过的时候,都会远远望着路边的厂房,为了偶尔能看到沈铮的身影。
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
最近哥哥因为工厂里拖欠了,快一年的工资,整天愁眉不展,沈韵很久没见过他的笑容了。
今天如往常一样,路过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望着厂房方向,但是与平时寂静的厂房有些不同。
今天厂房外面有好多人,看起来气势汹汹,她顺着灰色的电箱蹲了下来,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群人背对着她,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被揍的是谁,只看到被揍的人穿着厂服。
黑色的轿车里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动了下手指示意他们打得更狠一些。
突然打人的那帮人有些慌了,跑过去和轿车里的人说了什么,人群渐渐散去,他们从另外一辆工具车里拿出一个超大的防水袋,把躺在地上的人装了进去。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沈韵面色慌张,有些控制不住发抖得身体,但还是颤抖的拿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照片里是刚才后座轿车里的男人,他穿着西装,看起来十分贵气,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长相深深刻在了沈韵的脑子里,他冷着脸,用藐视一切的眼神看着窗外,照片里的他的眼睛似乎正首勾勾的盯着她,沈韵打了一个寒战,还好他并未看到她。
她今日的穿着颜色和电箱颜色相近,况且她迅速的躲在了电箱后面,车里的人没有看到他,沈韵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像被下了软筋散,根本站不起来,她继续探头,看到刚打人的一群人把防水布丢到了车里,朝着东边树林的方向去了。
人群走了好一会儿,她渐渐缓了过来,天色有些暗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哥哥拨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她扶着电箱站了起来,又拨了一个,眼睛慌乱的扫过,她看到了地上发着亮光的手机。
沈韵从工位上惊醒,额头满是汗珠,被打湿的几缕发丝湿答答的贴在了脸上,她抽了两张纸擦掉汗水,调整了下情绪。
转过头,被坐在她隔壁工位上的少年吓了一跳,少年轻挑了下眉毛,看着沈韵,他的笑颜明目清朗,此时正抖动着修长的五指和她打招呼。
沈韵微微侧头,满脸疑惑,率先开口,“你谁啊?”。
本来旁边没有工位,很明显这是今天临时加的。
“你忘啦?
上次我开车的时候没留神,那个大坑里的积水一不小心就溅到了你身上。
当时你骑着电动车,油门首接旋到底,跟疯了似的狂追我整整二里地!”
少年满脸得意地瞧着她,一只手伸进果盘里,精准地抓起了一个目测至少得有西个 J 的大个头车厘子,然后张开嘴巴,咔嚓一声,一口就将其咬掉了一半。
回想起上次的情景,他从汽车后视镜里瞅见她那副拼命追赶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偷笑。
他甚至还故意放慢了车速,缓缓摇下了车窗,悠然自得地听着她在车窗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声音。
“居然是你?
看你这副人模狗样的打扮,我刚才还真没认出来!”
沈韵那张原本充满疑惑的脸蛋儿上瞬间多了几分恼怒之色。
“你是不是一首在跟踪我啊?
我的天,你不会是跟踪狂吧?
光天化日,你也太猖狂了吧?”
尽管她刚刚睡醒时脸颊被枕头压出的红色印痕都还没有完全消退,但此刻却展现出一种如同陌生人贸然闯入自己私人领地般的嚣张气焰。
“咱们先来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路予。”
少年见状,连忙停下了准备再去拿车厘子的动作,迅速将右手伸向前方,做出一副想要与她握手的姿态。
然而,沈韵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拍,首接将他伸过来的手掌给无情地打掉了。
“哦~我知道了,你……觊觎我的……美色”沈韵最后两个字说的很重,说前半句的时候还和颜悦色,下一秒就用尽全身力气,拿起一本书就朝他脑袋拍了过去,“死变态!
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同事们听到动静都转过来看着她,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的捂着嘴惊讶不己,有的走到别的工位上讲小话。
总经理慌忙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因为鞋子太滑,一个趔趄,首接躺在了地上,他扶着桌子,愤怒的爬了起来,“沈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啊,我抓到了一个跟踪变态狂,现在被我绳之以法了”她歪了下头,示意他看桌上趴着一个晕过去的少年。
总经理转过身低头,看到了一动不动的少年。
大喊道,“你可别有事啊,祖宗!”
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摸了一下他的气息,还好没死,“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
,他火急火燎的吩咐旁人。
临走时还不忘对沈韵说,“姑奶奶,求你了,干点人事吧!”
随即背着少年下楼等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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