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十二月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得人面颊生疼。
林楚楚缩在公交站牌后面跺脚,呼出的白雾在镜片上凝成细霜。
她第无数次把磨破边的帆布书包转到胸前,试图用体温焐热里面已经凉透的烤红薯——那是她今晚的晚餐兼明日早餐。
远处商业大厦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积雪染成斑斓的糖果色。
隔着三条街就是本市最贵的私立国际学校,她能从站台广告牌的缝隙里望见那些裹着貂裘的富家子弟钻进保姆车。
玻璃橱窗倒映出她的模样:洗得泛白的藏蓝校服,袖口打着同色补丁,马尾辫被北风吹得蓬乱如蒲公英。
"叮——"硬币落入铁皮罐的声响惊得她猛抬头。
穿驼色羊绒大衣的老妇人正颤巍巍往这边挪,布满老年斑的手里攥着把二胡。
林楚楚下意识去摸校服内袋,指尖触到硬质学生证时顿住了。
这个月给福利院孩子们买画具的钱还没攒够。
"奶奶,坐这儿吧。
"她摘下围巾铺在长椅上,细密的针织纹路里还带着廉价洗衣粉的茉莉香。
老妇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二胡琴筒里传来浓重的痰音。
林楚楚正要上前搀扶,高跟鞋踩雪声由远及近。
黑色普拉多刹停在路边,溅起的雪泥泼了她满裤脚。
车窗降下时,她闻到了香奈儿五号混着热可可的甜腻气息。
"这不是我们勤工俭学的林同学吗?
"苏晴倚着车窗,新做的雾霾蓝美甲叩击窗沿,"听说你昨天又在王教授办公室待到七点半?
"她故意扬起声调,镶钻耳钉在路灯下折射出冷光,"该不会是在求老师多给你发点贫困补助吧?
"林楚楚感觉后槽牙隐隐发酸。
那本《国际金融实务》还躺在书包里,内页密密麻麻的批注被苏晴的跟班泼过奶茶,此刻正黏连着扉页。
她挺直脊背,让寒风灌进领口:"学生请教老师问题,违反校规吗?
""你!
"苏晴推开车门时,爱马仕Birkin包上的金属锁扣撞出脆响。
林楚楚注意到她貂皮大衣下露出的一截校裙——纯羊毛面料,裙摆绣着金线校徽,和自己身上化纤混纺的廉价制服形成刺眼对比。
镶着碎钻的指甲掐住她下巴时,林楚楚闻到了血腥味。
大概是今早削铅笔太急划破了虎口,此刻又在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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