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鹫斗兽场的青铜大门在雷恩面前缓缓开启时，他闻到了熟悉的腐臭味。
不是来自场内堆积的魔兽残尸，而是看台上那些贵族兴奋时分泌的腺液——混着龙舌兰与堕落灵魂的腥甜。
"第三场，噬罪者对阵碎颅者！
"主持人的嘶吼掀起新一轮声浪。
雷恩舔了舔匕首上的凝血，右眼鳞片在阴影中微微翕动。
他能清晰看到观众席第一排那个穿猩红长袍的男人——血鹫大祭司萨瑟兰，对方无名指上戴着的灵魂石正闪烁妹妹艾琳特有的靛蓝色光晕。
维格迪丝的重弩顶了顶他的后腰："别盯着猎物流口水，你伤口还在渗血。
""正好需要点润滑。
"雷恩反手抹了把肋间翻卷的皮肉，将沾血的手指伸进她腰间皮囊，挖出半凝固的龙蜥油脂涂抹在伤口。
这个动作让观众席爆发出下流的欢呼，他们总爱幻想角斗士之间有更香艳的关系。
碎颅者的链锤砸进场内时，雷恩的脊椎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痛楚。
这是逆鳞预警——对手武器上淬了圣银毒。
他侧头避开维格迪丝的目光，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要他的左眼。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代表需要制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维格迪丝嗤笑着给重弩装上爆裂箭："老规矩，三秒。
"倒计时在链锤破空声中开始。
雷恩故意用左肩接下第一击，锁骨碎裂的脆响完美掩盖了弩箭上膛的机械声。
当碎颅者狞笑着扯动锁链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时，维格迪丝的箭矢精准贯穿了他的右手护甲。
三秒。
雷恩像濒死的毒蛇突然弹起，噬魂匕首沿着箭矢制造的裂缝刺入。
刀锋触碰到灵魂的瞬间，他看到了这个巨汉的记忆：三天前的深夜，萨瑟兰将一滴靛蓝色液体滴入他的晚餐红酒。
"原来你也是容器。
"雷恩在灵魂剥离的剧痛中微笑，匕首暴烈地旋拧。
当碎颅者轰然倒地时，他顺势咬住对方尚未消散的灵魂光团。
看台的欢呼声突然变得模糊，右眼视野里浮现出艾琳被铁链悬挂在星陨矿脉上的画面。
这次的记忆残片格外清晰。
他看见妹妹的脊骨与晶簇生长在一起，那些靛蓝色血管正随着矿脉的呼吸明灭。
当萨瑟兰的手抚过艾琳空洞的眼眶时，雷恩咬碎了嘴里的灵魂残渣。
"第57个。
"维格迪丝踢开还在抽搐的尸体，将重弩折叠成臂甲。
她的左手护腕裂开细缝，黑色结晶正从皮革下渗出。
雷恩假装整理绷带，用沾血的手指在地面画出古龙语警示符——东北角看台有西个深渊祭司正在结阵。
他们走向选手通道时，萨瑟兰的传令官拦住了去路。
"大祭司邀请胜者共进晚餐。
"这个半张脸机械化的男人递上镶满灵魂石的请柬，"特别准备了...怀旧菜式。
"雷恩接过请柬的瞬间，维格迪丝的重弩己经顶住传令官的下颌："告诉老蜘蛛，我们会带着礼物赴约。
"她扣动扳机时用了爆裂弹，机械头颅炸开的火花中，雷恩嗅到了妹妹灵魂特有的苦杏仁味。
深夜的墓园弥漫着秽血雪。
雷恩蹲在无名碑前擦拭匕首，身后传来晶体生长的细碎声响。
维格迪丝又受伤了——这次她的右小腿几乎被对穿，黑色棘刺正从伤口疯狂滋长。
"圣银弹？
"雷恩抛去装满龙血的皮袋，"省着点用，下次涨价三成。
"她首接咬开皮袋痛饮，嘴角溢出的血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金芒。
"你该关心下自己的脊椎。
"她突然甩出匕首钉在雷恩脚边，"第三节凸起比昨天高了2毫米。
"雷恩反手摸着背后肿胀的皮肤，那里正在形成某种坚硬的菱形结构。
他想起白天吞噬的灵魂里那些关于龙裔的实验记录，突然抓住维格迪丝的手按在自己脊椎上："像不像翅根关节？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维格迪丝的指尖传来不自然的灼热，那些黑色棘刺正在她皮下不安躁动。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秽血云层时，雷恩发现她的虹膜边缘泛起了六边形纹路。
"北境冰墙。
"她猛地抽回手，破损的护腕里掉出半块霜核，"三天后出发。
"雷恩用匕首挑起霜核，极寒能量让他右眼的鳞片剧烈收缩。
这是能暂时冻结逆鳞侵蚀的珍宝，也是镇压古龙终焉形态的关键。
他想起维格迪丝最近频繁更换的护甲，那些被撑裂的接缝终于有了合理解释。
"成交。
"他将霜核嵌入噬魂匕首的凹槽，"但我要加收利息。
"当他们在仓库清点装备时，雷恩"意外"打翻了龙血瓶。
殷红的液体渗入维格迪丝的武器箱，正好浸泡住那些快要失控的黑色结晶。
而维格迪丝"顺手"调整的战术腰带，恰好能托住他日益凸起的脊椎。
这种心照不宣的互助持续到出发前夜。
雷恩在整理爆破弹时发现掺入了黑色晶粉，维格迪丝检查弩箭时看到箭尾刻着古龙语防护咒。
他们隔着篝火对视片刻，又各自转头打磨武器。
穿越秽血雪原的第七天，雷恩的龙化征兆开始失控。
当维格迪丝用霜核为他缓解痛楚时，她左臂的护甲突然崩裂，黑色棘刺如潮水般涌出，在冰面上折射出星空般的光斑。
"看来我们都藏了不止一个秘密。
"雷恩用逆鳞割开被冻住的外套。
维格迪丝扯下披风裹住异变的手臂："等见到你妹妹，我会亲手拧下萨瑟兰的脑袋当酒壶。
"雷恩望着她虹膜里流转的六边形光纹，突然笑了。
这是他们结盟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的笑容。
当冰墙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时，两人背后的雪地突然隆起——十二具披着血鹫战袍的活尸破雪而出，它们的眼窝里跳动着熟悉的靛蓝色火焰。
"看来老蜘蛛等不及了。
"雷恩的脊椎发出晶体碰撞的脆响，右眼瞳孔分裂成双环竖瞳。
维格迪丝的重弩展开成攻城模式，黑色棘刺从她颈侧刺破皮肤："正好用这些垃圾试试新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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