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风雪夜啼景和三年腊月初七,扬州青巷的冻雨裹着碎雪,将青石板路浸得发亮。
八岁的沈砚之攥着新得的蜀锦帕子,帕角绣着沈家独门云纹,两枚银铃随着步子轻晃,在寂静的巷弄里敲出细碎的节拍。
刚转过街角,忽有压抑的啜泣撞进耳中——穿补丁棉袄的小丫头跪在药铺前,额头抵着结霜的木门,腕间碎玉坠子磕在砖面上,发出比冻雨更轻的“嗒嗒”声:“王婆婆说药引子要三钱银,可我只有十二文……”他躲在廊柱后,看她冻红的指尖在衣襟里反复摸索,指腹磨出的薄茧在月光下泛着青白——那是常年劳作的印记,不该出现在贵女的手上。
忽然巷口传来犬吠,三条恶犬龇着牙窜出来,皮毛上沾着泥雪,尾巴夹在后腿间——正是前日咬伤巷口货郎的畜生。
小丫头惊叫着起身,脚下一滑摔进泥坑,袖中碎银“叮铃”滚落,掉进阴沟积水里。
她顾不上疼,伸手去够,却被恶犬扑上来咬住袖口,布料撕裂声混着呜咽,惊飞了檐角寒鸦。
沈砚之攥紧帕子,银铃突然作响。
母亲的话在耳边回荡:“沈家子弟见人有难必当相助。”
他望着小丫头腕间碎玉被犬齿撞得裂开,三瓣玉片飞落时,内侧淡红的胎发纹在雪光下一闪——是个“明”字,与父亲文书里画的扬州府尹嫡女胎记分毫不差。
原来她就是姜家失踪的嫡女,却在此处被恶犬欺凌。
“抓错了!
这是姜家丫头!”
三道青竹纹身影从屋顶跃下,腰间玉牌泛着冷光。
沈砚之认出是父亲护卫队的装束,正要开口呼唤,却见恶徒甩出袖箭,护卫挥刀相迎。
混战中,一枚青竹纹玉牌“当啷”落在小丫头脚边,牌面半朵残梅,与她碎玉内侧的梅枝纹路严丝合缝——原来青竹纹是庶脉标记,与嫡脉碎玉本为一体。
她伸手去捡,却被沈砚之按住手腕:“别碰,有血。”
他撕下半幅帕子,帕角“平安”二字在雪光下泛着墨色,正是晨起时母亲刚绣好的。
碎玉的裂痕划过他掌心,渗出血珠滴在“安”字最后一捺上,却被他迅速裹住小丫头的伤口——她指尖的薄茧擦过他手背,像老槐树的皮,“我、我是姜明珠……”话未说完,为首护卫抱起她,沈砚之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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