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业三年,冬。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已下了将近一夜,却仍无停歇之意。
屋内的炉火烧得很旺,纵使是穿着一身薄衫,也察觉不到一丝寒意。
“咚咚咚”雕花的木门敲出的声音,低沉而极富节奏。
沈家小姐不喜生人,若是贴身服侍的不必敲门,若是普通的丫鬟仆妇,敲了也进不得门,因而会这么干的,数遍沈府上下也就一个。
沈清禾停了手中的绣活,手中的绣针却未放下,只抬起头,朝着门外问道:“大哥,何事?”
“父亲回来了,在正厅,要见你!”
沈清慕的话和他的性格一样,稳稳当当,半句不多。
一瞬间的失神,绣针便刺破了沈清禾葱尖般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渗在绣帕上,宛如点点红梅。
旁边的丫头冬枝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姐怎么这般不小心。”
随即便跑去一旁拿药箱来包扎。
听得屋内声响,房门一下子被推开,沈清慕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倒卷的寒风从打开房门倒灌进来,惹得倚在窗边的沈清禾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拉紧身边丫头紧急披上的大氅,沈清禾将手缩进袖子里,声音已恢复了平静:“父亲公务繁忙,我这身子,还是不去见了,免得过了病气给父亲。”
语气当中淡淡的疏离感,让沈清慕暗自叹了口气,迟疑片刻,道:“有人来提亲。”
沈清禾身子微微一僵,眼中一抹失落转瞬即逝,语气中头一次带起了一丝情绪,嘲讽般问道:“这次又是哪个公爵家的公子?
又或者是哪个尚书家的少爷?
竟值得父亲他老人家亲自引见,要知道……”要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已经足足三年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女儿了。
“清禾……”沈清慕叫了一声,却又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酝酿了半天,方道:“朝局诡谲,人心叵测,父亲身为宰辅,一举一动都须得小心谨慎,实则辛苦的很。
你该体谅体谅父亲,此次亲事,你若是不愿,为兄去跟父亲分说,帮你拒了便是。”
沈清禾挑了挑眉,这番话她听了不知多少遍,可心结就是心结,如何能被一两句话化去?
不过,自家兄长这次的神色,却是让她颇感疑惑。
换做往常,父亲安排下来的事情,兄长一向绝无犹疑。
但如今的这番神态,总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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