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系列

第一章 初次相遇第一章颜书瑶站在画廊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的边缘。

杯中的气泡早已消散殆尽，就像她此刻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书瑶，过来一下。

"父亲在不远处向她招手，身旁站着几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

"这几位是艺术基金会的理事，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她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走了过去。

这是她个人画展"城市孤独症"的开幕之夜，整个颜氏画廊为她清空了其他所有展品，

家族动用了不少资源邀请各界名流前来。父亲眼中的期待像无形的重担压在她肩头。

"颜小姐，你的'地铁系列'令人印象深刻。"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士微笑着说，

"那种人群中的孤独感表现得非常到位。""谢谢。"颜书瑶轻声回应，

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那幅被讨论的作品。画中，地铁车厢里挤满了人，每个面孔都清晰可辨，

却又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墙，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我很好奇，"另一位男士插话，

"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主题？作为颜氏建筑的千金，我以为你会更倾向于...""建筑景观？

"颜书瑶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我父亲也经常这么问。

"她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父亲瞬间僵硬的脸上。颜氏建筑，家族三代传承的企业，

父亲一直希望她能继承家业，而不是沉迷于"不切实际的艺术梦想"。

"书瑶只是暂时探索不同的艺术形式。"父亲很快调整表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最终她会回到家族事业的正轨上。"颜书瑶握紧了酒杯，指节微微发白。二十五年来，

她一直在父亲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之间挣扎。今晚本应是她的高光时刻，

却依然逃不开"颜氏千金"这个身份。"失陪一下。"她勉强笑了笑，

趁父亲不注意溜向了展厅最偏僻的角落。

这里挂着整个展览中最不受关注的一幅作品——《数字孤岛》。

画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由代码和数据流构成的透明立方体中，周围是模糊的城市光影。

这是她最私人的作品，几乎是对自己生活的隐喻——看似拥有一切，

实则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这幅画的透视有点问题。"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颜书瑶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撞上来人。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座虚拟建筑的结构，"男人指了指画中的透明立方体，

"以这种角度观看，右侧的承重结构应该更倾斜一些。除非..."他停顿了一下，

"你是故意要制造这种不稳定的感觉？"颜书瑶皱起眉头。她花了三个月创作这幅画，

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却被一个陌生人当场指摘。"艺术不需要完全遵循物理法则，

"她语气冷淡，"如果我要的是精确的建筑图纸，会直接去我父亲的公司拿。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击感到意外，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程煜。""什么？

""我的名字。程煜。"他递过一张名片，"看来颜小姐不仅擅长描绘孤独，

本人也相当...特立独行。"颜书瑶没有接过名片，

只是扫了一眼——程氏科技创始人兼CEO。她听说过这家迅速崛起的科技公司，

以及它那位以冷酷高效著称的年轻掌舵人。"程先生对艺术很有研究？"她略带讽刺地问。

"不，我对数据和结构有研究。"程煜收回名片，目光依然停留在画作上，"你的画很有趣，

表面是感性的艺术表达，但核心却是理性的社会观察。就像用代码写诗。

"这个比喻让颜书瑶愣了一下。

过去所有评论家都在谈论她作品中的"情感张力"和"感性表达"，

却没人看穿她隐藏在笔触下的理性分析。"代码写不出诗，"她最终说道，

"就像精确的建筑结构画不出人的孤独。"程煜笑了，

那笑容让他原本严肃的面容突然生动起来："那我们正好相反。

我的工作是用代码和结构解决人的问题，而你用人的问题创造结构。"他举起自己的香槟杯，

"敬对立面的相遇？"颜书瑶没有举杯。这种科技精英的自信让她莫名烦躁，

仿佛整个世界都可以被简化为算法和解决方案。"抱歉，

我不认为艺术和科技有什么可共鸣的。"她转身准备离开。"等等。

"程煜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这是我们最新开发的AR艺术交互平台，

或许能给你一些创作灵感。"他将设备放在旁边的展台上，"不感兴趣的话，

展会结束后丢掉就好。"没等她回应，程煜已经转身融入人群。

颜书瑶盯着那个小小的金属装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放进了手包。三小时后，

展会圆满结束。颜书瑶疲惫地坐在画廊后台，听着父亲和助理讨论销售数据。出乎意料，

她的作品几乎全部售罄，包括那幅被程煜批评的《数字孤岛》。"书瑶，今晚很成功。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父亲难得地对她露出赞许的笑容，"不过有几件事我们需要谈谈。

"从他的语气中，颜书瑶立刻察觉到异样。父亲向来直入主题，

此刻的犹豫只意味着一件事——她不会喜欢接下来听到的内容。"颜氏建筑遇到了些困难。

"父亲深吸一口气，"东海湾项目出现了严重问题，如果下个月还不能解决资金链问题，

公司可能面临破产。"颜书瑶震惊地抬头："这么严重？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专注于艺术是对的，"父亲避开了她的目光，"但现在家族需要你。

程氏科技提出了合作方案，他们愿意注资，条件是...""是什么？""两家联姻。

"父亲终于直视她的眼睛，"程煜对你很感兴趣。"颜书瑶脑中轰然作响，

今晚那个傲慢男人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程煜会出现在她的画展上，

那根本不是巧合。"所以今晚...这一切..."她环顾刚刚还充满祝贺声的画廊，

胃部一阵绞痛。"程煜主动提出要来看你的作品。"父亲的声音变得柔和，"书瑶，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请考虑一下。这不仅关系到公司，还有几百名员工的生计。

"颜书瑶望向墙上仅剩的一幅画——《数字孤岛》的备用稿。

画中的人影依然孤独地站在透明牢笼里，只是现在她明白了，那个人影就是她自己。

"我需要考虑多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程煜希望三天内得到答复。"她点点头，机械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当她的手触碰到包里那个冰冷的AR设备时，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命运仿佛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将她刚刚起步的艺术生涯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绑在了一起。

走出画廊时，夜空中飘起了细雨。颜书瑶没有叫车，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

任凭雨水打湿她的礼服和妆容。路过一家电子产品商店时，

橱窗里展示的程氏科技最新广告映入眼帘——"用科技连接一切孤独"。她苦笑了一下，

从包里取出那个AR设备，犹豫片刻后按下了启动键。

第二章 商业联姻颜书瑶站在颜氏大厦36层的会议室外，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三天期限已到，她即将正式与程煜见面商谈联姻事宜。昨晚她几乎整夜未眠，

反复思考父亲的话和那个雨夜里启动的AR设备。

那台小小的机器展现出的虚拟世界令她惊讶——当她将自己的画作通过设备观看时，

静止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画中人物开始移动，背景随观看角度变化，

甚至能听到隐约的环境音。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艺术表现形式。"书瑶，进来吧。

"父亲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打断了她的思绪。深吸一口气，颜书瑶推开门。

会议室里除了父亲，还有两位她不认识的中年男女，以及——程煜。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西装，

正低头翻阅文件，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

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这位是小女颜书瑶。

"父亲介绍道，"书瑶，这是程氏科技的程董事长和夫人，还有他们的公子程煜，

你已经见过了。"程董事长站起身，和蔼地微笑："颜小姐，久仰大名。

犬子回去后对我们盛赞你的艺术才华。"颜书瑶礼貌地点头致意，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程煜。

他依然保持着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仿佛那天在画廊的交谈从未发生过。"既然人都到齐了，

我们就开始吧。"父亲示意大家入座，"关于两家合作的具体条款，

法务已经初步拟定了协议。"一份厚重的文件被推到颜书瑶面前。她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条款让她头晕目眩——股权置换、资金注入、项目合作...直到最后几页，

她才看到关于"婚姻安排"的内容。"根据协议，颜氏建筑将获得程氏科技注资50亿元，

同时程氏获得颜氏25%股份。"父亲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作为合作的一部分，

书瑶和程煜将在三个月内订婚，一年内完婚。"颜书瑶的指尖微微发抖。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但看到自己的婚姻被白纸黑字地列为商业条款，还是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我能和程煜单独谈谈吗？"她突然开口。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父亲皱眉看向程董事长，

后者微微点头。"当然，年轻人应该互相了解。"程董事长站起身，"我们去隔壁喝杯茶吧。

"几位长辈离开后，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煜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将椅子转向她。

"有什么问题吗？"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财务报表。

颜书瑶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是我？"程煜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

眉头微蹙："你的背景很适合。颜氏建筑在传统建筑领域有良好声誉，

而程氏科技需要这方面的资源拓展智能建筑市场。""我是问，"颜书瑶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其他任何家族的女儿？"程煜沉默了片刻，

突然站起身走向窗边。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那天在画廊，"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你说艺术不需要遵循物理法则。但你知道吗？

最震撼的艺术恰恰诞生于规则与自由的边界上。"他转过身，

"我需要一个能理解这种边界的人，而你的画证明了这一点。"这个回答出乎颜书瑶的意料。

她原以为会听到关于家世、学历或者社交能力的评估，而不是对她艺术的评价。

"但这仍然是商业联姻。"她轻声说。"当然。"程煜走回桌前，

抽出一份较薄的文件递给她，"所以我准备了这份补充协议。"颜书瑶翻开文件，

标题赫然写着《婚姻关系合约》。

夫妻形象；私生活互不干涉；五年后可协商续约或和平解除关系..."这..."她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程煜，"你把婚姻当成什么了？""一项互利共赢的合作。

"程煜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不需要真实的婚姻关系，相信你也是。

这样对我们都好——你保住家族企业，我获得商业利益，同时各自保留私人空间。

"颜书瑶握紧拳头。他怎么能如此冷静地讨论这件事？仿佛婚姻不过是另一份商业合同。

但更让她愤怒的是，她竟然无法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没错。"我还有条件。

"她听见自己说。程煜挑眉："请讲。""第一，无论婚姻状况如何，

我的艺术创作不受干涉。第二，我需要独立的工作室空间。第三..."她停顿了一下，

"五年后无论是否续约，颜氏建筑的股份必须原数返还。

"程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前两条没问题。第三条需要修改——股份可以返还，

但必须按市场价回购。""成交。"颜书瑶伸出手。程煜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

却让她有种触电般的错觉。她迅速抽回手，假装整理文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那么，

下周我们安排一次公开约会，开始塑造公众形象。"程煜的语气又恢复了公事公办，

"我的助理会联系你确认细节。"长辈们适时地回到会议室，

看到两人达成一致后明显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讨论围绕商业合作细节展开，

颜书瑶几乎没再发言。她只是静静坐着，看着自己的未来被一笔一划地写进合同里。

会议结束后，程煜一家先行离开。父亲送她回家时，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书瑶，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父亲终于开口。"东海湾项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打断道，

"为什么会突然濒临破产？"父亲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项目设计存在致命缺陷，

施工到一半才发现承重计算错误。重建需要巨额资金，

而我们的主要投资人突然撤资...""谁负责的设计？""周氏建设。

"父亲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们外包了部分设计工作，结果..."颜书瑶倒吸一口冷气。

周氏建设——周炜家的公司。她的前男友，三个月前才分手的那位。"周炜知道这件事吗？

"她轻声问。父亲摇摇头："分手后他就出国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

"周氏最近动作很多，我怀疑撤资背后有他们的影子。"颜书瑶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和周炜分手并不愉快，对方无法接受她把艺术看得比关系重要。

如果他知道这次联姻..."爸，如果还有其他办法...""没有了，书瑶。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五十亿不是小数目，除了程氏，

没人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救我们。"回到家，颜书瑶径直走向画室。

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避风港，满墙的画作记录了她的喜怒哀乐。

最新的一幅还未完成——雨夜中的城市，模糊的人影站在高楼上，仿佛随时会跃入虚空。

她拿起画笔，却不知从何下手。最终，她放下画笔，拿出手机拨通了闺蜜林薇的电话。

半小时后，林薇冲进画室，手里还提着两瓶红酒。"所以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机器人'程煜？

"林薇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酒，"我查过了，

他在商界外号'算法先生'，据说连午餐吃什么都用数据模型决定！

"颜书瑶苦笑着接过另一瓶酒："至少他明确表示不需要真实婚姻关系。""哈！

"林薇翻了个白眼，"别被他骗了。我朋友在程氏工作，说他换女友比换手机还勤，

只是从不长久。典型的回避型依恋人格！""那正好。"颜书瑶轻声说，

"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段认真的关系了。"周炜给她的伤害还未完全愈合。那段关系中，

她不断被要求放弃画画的时间来陪他，最终在她准备个人画展最关键阶段，

周炜给了她最后通牒——要么减少画画时间，要么分手。"至少签婚前协议了吧？"林薇问。

颜书瑶点点头，将合约内容简要说明。"五年后可以解除？"林薇皱眉，"他倒是自信。

不过..."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要演戏，为什么不玩大点？

艺术千金和科技大亨，媒体会爱死这个组合的。""别闹了。"颜书瑶揉着太阳穴，

"我只想平静地度过这五年，保住爸爸的公司，然后继续我的艺术生涯。

"林薇突然正色道："书瑶，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旦踏入程家的世界，

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程氏涉及的领域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颜书瑶沉默了片刻，

拿起画笔在未完成的画布上添了一抹鲜红："我别无选择。"第二天早晨，

颜书瑶被手机铃声吵醒。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明晚7点，

米其林三星餐厅Le Ciel，媒体会到场。请着正装。——程煜助理张岩

她盯着这条冰冷的信息看了许久，才慢慢回复：收到。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阳光刺眼地照进来，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窗外的城市一如既往地运转着，

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活刚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衣柜里，

一条从未穿过的深红色礼服裙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去年买的，周炜曾说太张扬不适合她。

或许，是时候尝试一些不适合"颜氏千金"这个身份的东西了。她拿出手机，

给林薇发了条消息：明天陪我去做个新发型吧。既然要演戏，就演得漂亮点。

第三章 碰撞下的欣赏颜书瑶站在衣帽间前，手指划过一排排衣裙，

最终停在一条银灰色的不对称连衣裙上。今晚是她和程煜的第一次"公开约会"，按照合约，

他们需要开始塑造公众形象。"这条！绝对这条！"林薇从后面一把抽出那条裙子，

"配上你那对钻石耳钉，冷艳又高贵，完美符合科技大亨未婚妻的人设。

"颜书瑶叹了口气："感觉像在准备角色扮演。""本来就是啊，亲爱的。

"林薇帮她拉上裙子拉链，"不过记住，最好的表演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媒体可是很敏锐的。"手机震动起来，程煜的助理张岩发来消息：车已到楼下。

媒体已安排在餐厅外围，请保持自然互动。颜书瑶涂上最后一抹口红，深吸一口气。

镜中的女人优雅精致，却像个精致的假人。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寓楼下，车窗降下，

程煜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今天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领带是低调的暗纹，

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而冰冷。"晚上好。"他微微点头，语气礼貌而疏离。

颜书瑶坐进车内，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袭来。车内空间宽敞，却因为程煜的存在而显得逼仄。

她小心地保持距离，裙摆却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裤腿。"抱歉。"她迅速挪开。"不必。

"程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裙子很漂亮。"这句赞美听起来像背诵台词。

颜书瑶勉强笑了笑："谢谢。你也很...符合形象。"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

沉默在车内蔓延，只有导航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偶尔打破寂静。"关于今晚，"程煜突然开口，

"餐厅有我的投资，所以安全系数很高。媒体只知道我们会出席，但不清楚具体原因。

我们需要表现得像是正常约会，然后'意外'被拍到。

"颜书瑶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自然就好。"程煜顿了顿，

"不过最好有些肢体接触，显得亲密些。"他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合同条款。

颜书瑶握紧了手包，指甲几乎要戳破皮革。Le Ciel餐厅位于城市最高楼的顶层，

360度全景玻璃让整座城市的灯火成为用餐背景。领班将他们带到最角落的座位，

这里视野最佳，又相对私密。"这里不会被拍到正脸，但能清楚看到我们在一起。

"程煜为她拉开椅子，"我已经点好了菜，希望你不介意。""当然不。

"颜书瑶努力保持微笑，"合约里写了，公开场合以你的安排为主。"程煜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叫侍者上了酒。香槟在杯中泛起细密的气泡，像她胸腔里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

"为合作干杯。"程煜举起杯子。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

颜书瑶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没有婚戒的痕迹。当然不会有，这只是场交易。

第一道菜上来时，程煜的手机亮了。他瞥了一眼，眉头微蹙："抱歉，工作需要回个消息。

"颜书瑶点点头，趁机观察四周。餐厅装潢极简却奢华，几对衣着光鲜的男女低声交谈，

远处果然有疑似记者的人徘徊。"是科技专栏的记者。"程煜放下手机，顺着她的目光解释，

"我认识那家媒体的主编。""你连这个都安排好了？"颜书瑶有些惊讶。"细节决定成败。

"程煜切下一小块鹅肝，"就像你的画，每一笔都很重要，不是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艺术类比让颜书瑶眨了眨眼。她原以为程煜对她的作品不感兴趣。

"你记得我的画？""记得。"程煜简短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下周有个科技展览，

我们需要再次公开露面。主题是'科技与艺术的融合'，很适合我们的人设。

"颜书瑶刚要回应，突然感觉一道闪光灯亮起。她本能地转头，

看到餐厅角落有人迅速收起相机。"别紧张。"程煜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按计划进行。

"在颜书瑶还没反应过来时，程煜已经站起身，绕到她这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微笑，

然后看我。"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颜书瑶不由自主地抬头，

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

那双通常冷峻的眼睛竟然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很好。"程煜极轻地说，

然后做了一个让颜书瑶完全意外的动作——他用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并不存在的碎发，

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科技大亨。更多的闪光灯亮起。颜书瑶感到脸颊发热，

不确定是因为媒体的关注还是程煜突如其来的亲密。"演得不错。"回到座位后，

程煜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明天照片应该就会见报。"这顿饭剩下的时间里，

他们保持着表面的谈笑风生，讨论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天气、最近的电影、城市变化。

颜书瑶惊讶地发现，程煜在谈到科技话题时会变得生动起来，

那双眼睛闪烁着近乎孩童般的热情。离开餐厅时，程煜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引导她面对埋伏的媒体。颜书瑶条件反射地靠向他，闻到他西装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程总，

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一个记者大声问道。程煜低头看了颜书瑶一眼，

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很快就不会只是女朋友了。"这个暧昧的回答引发一阵骚动。

颜书瑶惊讶地看着他——这不在剧本里。回程的车上，

程煜解释道："需要给媒体一些猜测空间。下周正式宣布订婚前，热度会持续发酵。

"颜书瑶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逝的灯光。刚才在餐厅里，有那么一瞬间，

她几乎要忘记这只是一场戏了。"你演得很好。"程煜突然说。颜书瑶苦笑："彼此彼此。

"第二天一早，林薇就冲进了她的公寓，手里挥舞着新鲜出炉的杂志。"你们上头条了！

"她兴奋地翻开内页，"看看这张照片！天啊，他看你的眼神，我都快相信这是真爱了！

"颜书瑶接过杂志，心脏突然漏跳一拍。照片上，程煜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她抬头望向他，

两人在灯光下宛如一对璧人。配图标题是《科技巨子与艺术名媛的浪漫之夜？》。

"只是演技好而已。"她合上杂志，

却无法忘记照片中程煜眼中的温柔——那一定是灯光的效果。一周后，科技展览会现场。

颜书瑶穿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站在程煜身边听他讲解最新研发的虚拟现实技术。

出乎意料的是，程煜在专业领域讲解时极具魅力，

那些晦涩的技术术语从他口中说出竟显得生动有趣。

"这个系统可以实时捕捉用户的肢体动作，让虚拟创作更加直观。

"程煜向她展示一个手环设备。颜书瑶好奇地戴上，按照指示在空中"绘制"。

令她惊讶的是，随着手指移动，空气中真的留下了彩色轨迹，就像在画布上一样。

"这太神奇了！"她情不自禁地赞叹，随手画了一朵简笔花。"你的笔触很特别。

"程煜观察着她的动作，"即使在虚拟空间，也能看出独特的风格。

"这种专业的赞赏让颜书瑶心头一暖。她继续尝试，不知不觉画了一小幅城市街景。"有趣。

"程煜突然说，"你画的不是现实中的街道，而是记忆中的样子，对吗？

角度和比例有些失真，但反而更有感染力。"颜书瑶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数据分析。"程煜指了指屏幕，"系统显示你的线条带有明显的情绪波动特征，

不像写生时的冷静观察。"这个解释既科学又浪漫，

让颜书瑶忍不住微笑："没想到科技也能解读艺术。""艺术和科技本就是一体两面。

"程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热情，"都是人类理解和表达世界的方式。"这一刻，

颜书瑶第一次看到了合约之外的程煜——一个对知识充满热情的人，而非冷酷的商业机器。

展览会结束后，程煜带她去了程氏科技总部。这是颜书瑶第一次进入他的领地，

大楼内部充满未来感，员工们行色匆匆，见到程煜时恭敬地点头致意。

"我需要处理一些文件。"程煜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或者让助理带你参观。""我就在这里等吧。"颜书瑶环顾这个宽敞明亮的空间，

简约的装修风格一如它的主人。程煜离开后，她好奇地观察着办公室的细节。超薄电脑，

整齐的文件，几本厚重的专业书籍...然后她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吸引。

透过玻璃门，她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不是奖杯或文件，而是——黑胶唱片？

颜书瑶忍不住走近查看。巴赫、贝多芬、肖邦...全是古典音乐大师的作品，

有些甚至是珍贵的首版。这完全不符合她对程煜的印象。"喜欢古典乐？

"程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书瑶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撞上他。"抱歉，

我不是故意窥探...""没关系。"程煜走到柜子前，取出一张唱片，"我收集了一些。

工作到深夜时，音乐比咖啡更有效。""没想到你会听这个。"颜书瑶实话实说，

"我以为你更喜欢...科技感强的东西。"程煜将唱片放在唱机上，

轻柔的钢琴曲立刻流淌在空气中："科技解决外部问题，音乐解决内部问题。

"这个回答让颜书瑶心头一震。在柔和的音乐中，程煜的轮廓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那天晚上，颜书瑶接到程煜助理的电话，通知她明天两家将正式宣布订婚消息。挂断电话后，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搜索了程煜的所有公开资料。大多数是商业成就报道，

几乎没有个人生活内容。唯一一篇提到他爱好的文章里，

记者写道："程煜私下是个古典音乐迷，曾表示如果不从事科技行业，

可能会成为一名钢琴家。"这个小小的发现让颜书瑶感到一种奇怪的亲近感。也许，

在那层商业精英的外壳下，程煜和她一样，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第二天，

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了两家联姻的消息。

"艺术与科技的完美结合"、"两大豪门强强联手"之类的标题充斥各大版面。

颜书瑶的手机被祝贺信息塞满，而程煜那边只发来一条简讯：舆论反响良好。

下周需要你出席一个公司活动。颜书瑶回复：收到。需要准备什么？

程煜的回复出乎意料：带上你的画笔。我想请你为公司新园区创作一幅壁画。

这个邀请让颜书瑶愣住了。壁画？在程氏科技？

她原以为自己的艺术在程煜的世界里毫无地位。订婚消息公布后，

两人的"约会"频率增加了。有时是高级餐厅，有时是慈善活动，每次都有媒体在场，

每次他们都完美演绎着恩爱未婚夫妻的角色。奇怪的是，

颜书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需要"表演"了——和程煜相处变得自然起来，

甚至开始期待他们的见面。一个月后的深夜，颜书瑶正在画室创作，手机突然响起。

是程煜的号码，但接通后传来的却是助理张岩的声音。"颜小姐，抱歉这么晚打扰。

程总还在公司开会，他让我通知您明天活动的着装要求..."背景音里，

颜书瑶听到程煜疲惫的声音和其他人的争论声。"他还在工作？现在都快凌晨了。

"她忍不住问。"是的，新项目遇到些问题。"张岩的语气有些无奈，

"程总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挂断电话后，颜书瑶看着画到一半的作品，

突然有了主意。她放下画笔，走进厨房。程氏科技大楼灯火通明。

颜书瑶提着保温桶走进电梯，心跳莫名加速。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维持良好合作关系，

毕竟健康的未婚夫比累垮的强。程煜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颜书瑶犹豫了一下，轻轻敲门。"进来。"程煜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当她推门而入时，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程煜和几位高管围在白板前，上面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和图表。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我...带了点宵夜。"颜书瑶举起保温桶，突然觉得自己很蠢，

"想着你们可能饿了..."程煜的表情从惊讶迅速恢复平静，但眼神柔和了几分："谢谢。

正好我们需要休息一下。"高管们识相地告辞，只剩下他们两人。颜书瑶打开保温桶，

取出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和小菜。"你自己做的？"程煜接过碗，有些意外。"嗯，

画画中途休息时喜欢做饭放松。"颜书瑶不自在地解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就做了些清淡的。"程煜尝了一口，眉毛微微扬起："很好吃。谢谢。

"简单的赞美却让颜书瑶心头一暖。她看向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项目不顺利？

""算法瓶颈。"程煜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在开发城市交通优化系统，

但总有些变量无法平衡。"颜书瑶走近白板，虽然看不懂那些公式，

但图表的结构让她联想到自己的构图理论："这个交叉点是不是就像画面中的视觉焦点？

太多元素集中在这里，所以显得混乱？"程煜突然抬头看她，眼神锐利："你说什么？

""呃...我只是随便联想..."颜书瑶有些慌乱。"不，继续说。"程煜站起身，

拿起笔，"关于视觉焦点。""在绘画中，如果太多重要元素集中在同一区域，

画面就会失去平衡。"颜书瑶指着图表，"所以我们会分散焦点，

或者用色彩、线条引导视线...也许你们的系统可以借鉴这种思路？

"程煜迅速在白板上写下一串新的公式，然后打电话叫回团队。颜书瑶准备离开，

却被他拦住："能留下来吗？你的视角很有价值。"接下来的两小时里，

颜书瑶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部分讨论。程煜将她的艺术理论转化为算法逻辑，

团队逐渐找到了突破口。当解决方案最终确定时，程煜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尊重。

"你解决了我们三天没解决的问题。"送她到电梯口时，程煜说。"只是碰巧联想到了。

"颜书瑶微笑。电梯门即将关闭时，程煜突然伸手拦住："下周的壁画，你可以自由创作，

不需要任何限制。"电梯门合上前，

颜书瑶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真诚的微笑了。回到家，

颜书瑶站在画室中央，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开始期待这段合约关系中的每一次互动了。而最危险的是，

她不再确定那只是为了履行合约义务。手机亮起，程煜发来一条信息：谢谢今晚的帮助。

晚安。简单的七个字，却让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月亮表情。

躺在床上，颜书瑶想起林薇的警告："最好的表演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她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可怕之处——当你开始享受角色时，如何分清哪里是表演，

哪里是真实？第四章 情感危机颜书瑶站在全身镜前，手指不自觉地抚过礼服的腰线。

今晚是正式的订婚宴，程颜两家邀请了商界和社交圈的众多名流。

这件由意大利名师量身定制的香槟色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

却让她感到一种不真实——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子真的是她吗？"别紧张，

只是又一场表演。"林薇帮她戴上钻石项链，眨了眨眼，"不过今天的观众多了点。

""三百多位'观众'。"颜书瑶深吸一口气，"我爸连多年不见的商业伙伴都请来了。

""程家那边更夸张，听说科技部都有人出席。"林薇压低声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已经不只是一场订婚宴，而是两大家族的结盟仪式。"颜书瑶的手机震动起来。

程煜发来简讯：我在楼下等你。媒体已经就位。"骑士候驾呢。"林薇吹了个口哨，

"话说回来，这一个月你们'约会'这么频繁，有没有...擦出点真火花？""别胡说。

"颜书瑶抓起手包，"纯商业合作。"但当她走向电梯时，

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程煜送她回家时那个意外的拥抱——那是在她公寓楼下，突然下起大雨，

程煜脱下西装外套罩在两人头顶。跑到门廊下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

然后他轻轻抱了她一下，说"明天见"。那个拥抱转瞬即逝，却让她整晚辗转反侧。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楼下，程煜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站在车旁。看到她的瞬间，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平静。"很美。"他为她拉开车门，语气礼貌而克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颜书瑶小心地整理裙摆，避免碰到程煜。

自从那个雨夜的拥抱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最初的心理距离。

"今天的流程是怎样的？"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先接受媒体拍照，然后入场，

我父亲和颜叔叔会致辞，接着是我们跳开场舞。"程煜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宾客名单你已经看过了，不过..."他顿了顿，"周氏建设的人也会来。

"颜书瑶的手指猛地攥紧裙摆："周炜？""嗯。作为东海湾项目的分包商代表。

"程煜侧头看她，"有问题吗？""没有。"颜书瑶强迫自己放松，

"只是...我们分手不太愉快。"程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我了解过。

他无法接受你把艺术放在第一位。"这个回答让颜书瑶心头一震。程煜调查过她的过去？

这是出于商业合作的尽职调查，还是...某种在意？"合约期间，

我不会干涉你的艺术创作。"程煜突然说，"这一点不会改变。

"这句话像一块温暖的石头沉入颜书瑶心底。周炜曾不断要求她减少画画时间陪他，

最终在画展筹备最关键阶段提出分手。而程煜，这个声称不需要真实婚姻的男人，

却给了她创作的自由。"谢谢。"她轻声说，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

第一次真诚的对话而非角色扮演。酒店门前红毯铺展，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程煜先下车，

然后伸手扶她。当她的手指搭上他的掌心时，他轻轻握了握，像是无声的鼓励。"微笑，

然后看我。"程煜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与第一次约会时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温度。

颜书瑶抬头，发现程煜正注视着她，那双通常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竟含着温柔的笑意。

在闪光灯的包围中，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而她发现自己不再需要"表演"——靠在他身边的感觉如此自然，

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站了一辈子。"程总，订婚戒指能展示一下吗？"一位记者大声问道。

程煜从容地执起颜书瑶的左手。

那枚订婚戒指是他们一起选的——简约的铂金戒圈上镶嵌着一颗方形切割钻石，

两侧是细小的蓝宝石，象征着科技与艺术的结合。当程煜的手指轻抚过她的指节时，

颜书瑶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窜上脊背。"颜小姐，作为艺术家，

您如何看待这场艺术与科技的联姻？"另一个记者提问。颜书瑶刚要回答，

程煜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他转向媒体，"艺术与科技看似对立，

实则同源。就像颜小姐的画作，表面是感性表达，内核却是精准的结构思考。

这正是程氏科技未来的方向——用技术传递人文关怀。

"这个回答让颜书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程煜不仅记得她作品的特点，

还理解了她创作的核心理念。在媒体的欢呼声中，他低头对她微微一笑，那一刻，

她几乎要相信这场联姻真的如他所说——艺术与科技的完美结合。宴会厅内灯火辉煌，

觥筹交错。颜书瑶挽着程煜的手臂，与各路宾客寒暄。

程煜在社交场合的游刃有余令她惊讶——他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和背景，谈话时专注而谦和，

与办公室里那个雷厉风行的科技大判若两人。"适应得不错。"父亲在间隙时低声对她说，

"程煜比我想象的更尊重你的艺术。"颜书瑶望向不远处正与投资人交谈的程煜。一个月前，

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对这个"合约未婚夫"产生任何正面评价。但今晚，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侧脸，她不得不承认，程煜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致辞环节结束后，

乐队奏响华尔兹。程煜向她伸出手："准备好了吗？""我不太会跳...""跟着我就好。

"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当他们的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时，

颜书瑶发现程煜的舞步如同他的行事风格——精准而不失优雅。他引导她的动作轻柔却坚定，

让她这个舞盲也能流畅旋转。"没想到你跳得这么好。"她小声说。"必修课之一。

"程煜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幽默，"我母亲坚持认为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必须会跳华尔兹。

"这是程煜第一次提起家人。颜书瑶正想追问，音乐却突然中断。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舞池边缘传来："书瑶，好久不见。"周炜站在那里，一身深蓝色西装，

手里端着香槟，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颜书瑶感到程煜的手臂瞬间绷紧。"周先生。

"程煜的声音冷了几分，"感谢赏光。""怎么能错过前女友的订婚宴呢？"周炜走近，

目光在颜书瑶身上流连，"尤其是这么...突然的订婚。"周围宾客的目光纷纷投来。

颜书瑶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脸颊，但程煜的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腰。"缘分这种事，

很难说清时间。"程煜从容回应，"就像东海湾项目，看似突然的问题，其实早有征兆，

不是吗？"周炜的表情微微一僵。

颜书瑶惊讶地看了程煜一眼——他在暗示知道周氏在项目中的责任？

"程总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掌控一切。"周炜冷笑，"不过婚姻和生意不同，

不是靠合约就能维系的。"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入颜书瑶胸口。周炜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合约？

她下意识看向程煜，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周先生似乎对我和未婚妻的关系很了解？

"程煜的声音轻柔却危险，"不过我想书瑶选择我，

正是因为我能欣赏她全部的价值——包括她的艺术才华，而非视为威胁。"周炜脸色变了。

这正是他们分手的核心矛盾。

颜书瑶感到一阵奇异的温暖涌上心头——程煜不仅知道她的过去，还公开为她辩护。

"程煜..."她轻声唤道。"失陪了，周先生。"程煜微微颔首，

然后带着颜书瑶转身离开，动作优雅而不失强硬。离开舞池后，程煜带她去了露台。

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灯火如繁星。"抱歉。"颜书瑶低声说，

"我没想到他会...""不是你的错。"程煜递给她一杯水，"我早该料到他会来挑衅。

""你怎么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程煜沉默了片刻："调查是基本程序。

我需要了解合作伙伴的背景。"这个回答本该让她失望，

但颜书瑶却注意到程煜说"合作伙伴"时微微的迟疑。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几分，

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谢谢。"她突然说。"为什么？""为我说话。

在那么多人面前。"程煜转过头，目光深邃："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们沉默地站在月光下，

远处乐声隐约。颜书瑶突然很想了解这个男人的更多面——不只是商场上的冷峻精英，

还有那个收集古典唱片、会为她说"艺术很重要"的程煜。"你父母...也是商业联姻？

"她小心翼翼地问。程煜的表情瞬间冷硬起来："是的。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这个回答带着明显的痛楚。颜书瑶想追问，但程煜已经站直身体："我们该回去了。

还有很多宾客要见。"接下来的宴会，程煜恢复了完美未婚夫的形象，

但颜书瑶能感觉到他周身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直到宴会结束，送她回家的路上，

他都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明天我来接你去公司，讨论壁画的事。"在她公寓楼下，

程煜简短地说。颜书瑶点点头，突然不忍心就这样结束今晚："要上来喝杯茶吗？

你看起来很累。"程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了，明天还有早会。""程煜。

"她鼓起勇气，"关于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我明白为什么你提出合约婚姻了。

"夜色中，程煜的眼睛深不可测。良久，他叹了口气："我十岁那年，母亲爱上了别人。

离婚大战持续了两年，上了无数次财经版和八卦杂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最后父亲用钱解决了问题，母亲去了国外。而我，成了他们失败的联姻中唯一的'资产'。

"颜书瑶的心揪成一团。她突然明白了程煜对感情的戒备——在他眼中，婚姻不过是场交易，

感情则是危险的变量。"我妈妈去世时我十二岁。"她轻声说，"乳腺癌。

爸爸从那以后变得...很严厉。好像只有严格要求我，才对得起妈妈的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人提起这段往事。程煜静静听着，目光柔和下来。

"所以我们都是...残缺品。"他最终说道，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也许正因为如此，

我们才更清楚什么是不能妥协的。"颜书瑶抬头看他，"对你来说是事业的掌控，

对我来说是画画的权利。"夜风吹乱她的发丝。程煜伸手，轻轻将一绺头发别到她耳后，

手指在她颊边停留了一瞬："晚安，书瑶。"那一晚，颜书瑶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画室，

拿起画笔却不知从何下手。最终，一幅模糊的构图在纸上成形——月光下的两个剪影，

彼此靠近却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第二天早晨，程煜如约来接她。与昨晚的短暂脆弱不同，

今天的他又恢复了高效精准的作风。车上，他递给她一份文件。"壁画的设计要求。

不过你可以完全自由发挥。"颜书瑶翻开文件，

惊讶地发现里面全是关于她的画风分析和创作偏好，甚至包括色彩倾向的详细数据。

"你...研究我的画？""基本调研。"程煜目视前方，"确保设计方向匹配。

"但这份"调研"的细致程度远超必要。颜书瑶翻到最后一页，

发现还有一份她过往展览的评论汇总，其中程煜亲手标注了一些段落，

旁边写着"精准"、"独特视角"等评语。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用数据解读一切的男人，

却花了如此多精力去理解她的艺术。程氏科技新园区的墙壁宽阔洁白。颜书瑶站在脚手架前，

感到一丝怯场——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大的尺度上创作。"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程煜说，

"我安排了助手全天候协助。""其实..."颜书瑶咬了咬唇，"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毕竟这是你的公司。"程煜似乎没料到这个请求，他走近墙壁，

沉思片刻："这面墙是所有员工和访客第一眼看到的。我希望它传达的是...可能性。

科技不是冰冷的代码，而是改变生活的力量。"这个描述让颜书瑶眼前一亮。她拿出素描本，

快速勾画起来："像这样？中央是一棵树，但枝叶由发光的数据流组成，

根系深入城市土壤..."程煜凑近看她的草图，肩膀轻轻碰触她的。

那一瞬间的温暖让颜书瑶呼吸一滞。"完美。"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耳际，

"正是我想象的样子。"接下来的两周，颜书瑶几乎每天都去程氏科技创作壁画。

程煜虽然忙碌，但总会在某个时刻出现，有时带杯咖啡，有时只是静静地看一会儿。渐渐地，

她发现壁画中不知不觉融入了更多元素——角落里的小型音响系统程煜喜欢音乐，

远处若隐若现的钢琴轮廓她偶然提起母亲是钢琴老师，

甚至还有他们一起参观过的科技展上的某个装置。壁画接近完成时，

程煜带着几位高管前来参观。颜书瑶正在高处完善细节，听到下面传来赞叹声。"太惊艳了！

"研发总监感叹，"这棵树简直像在呼吸一样。""颜小姐抓住了我们公司的灵魂。

"另一位高管说。颜书瑶低头寻找程煜的身影，发现他站在人群最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壁画。

当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时，程煜对她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

但颜书瑶已经学会读懂他的微表情——那是他表达最高赞赏的方式。当晚，程煜送她回家时，

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给你的。算是壁画的报酬。"颜书瑶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套绝版的矿物颜料，产自喜马拉雅山脉的一个小村庄，

是她一直想要却买不到的珍品。"这...你怎么知道？"她震惊地问。

"你大学时的采访提到过。"程煜轻描淡写地说，"正好认识一个收藏家。

"颜书瑶捧着颜料，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正在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这个合约未婚夫。

而更可怕的是，她不再确定程煜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履行合约。"谢谢。"她轻声说，

努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不只是为了颜料，还有...一切。"程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突然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擦去一点颜料痕迹："你这里有蓝色。"那一刻，

颜书瑶几乎要相信，他眼中闪烁的是真实的温柔。

第五章 脆弱面的展露颜书瑶站在程氏科技大堂中央，仰望着那面高达十米的弧形白墙。

一个月前，程煜邀请她为公司创作主题壁画，现在草图已经通过，今天就要开始正式绘制。

"颜料和工具都准备好了。"程煜的助理张岩走过来，语气恭敬却不带温度，

"程总说您有任何需求随时告诉我。"颜书瑶点点头，

目光扫过墙边整齐排列的颜料桶和各式画笔。一切准备就绪，

但她的注意力却被墙上新安装的一排金属装置吸引。"这些是什么？"她走近观察，

发现每个装置上都有细小的LED灯和微型摄像头。"智能感应系统。"张岩推了推眼镜，

"程总特别设计的，可以实时监测壁画表面湿度、颜料附着度等数据，确保作品长期保存。

"颜书瑶皱起眉头。她理解程煜的科技思维，但在艺术创作过程中安装监控设备？

这感觉像是...被监视。"我需要先熟悉墙面质地。"她委婉地说，

"能否暂时关闭这些设备？

"张岩面露难色："这是程总的特别要求...""那就请程总亲自来跟我解释。

"颜书瑶放下调色盘，声音轻柔却坚定。半小时后，程煜大步走进大堂，西装笔挺，

显然是刚从重要会议中抽身。颜书瑶正坐在脚手架旁翻阅资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有问题？"程煜开门见山。颜书瑶站起身，

指向那些装置："我需要了解这些设备的具体功能。""只是保护性监测。"程煜走近墙面，

手指轻触一个传感器，"它们会记录环境变化对壁画的影响，帮助后期维护。

""在我创作时也要开着？""当然。数据需要从零开始积累。

"颜书瑶深吸一口气："程煜，艺术创作不是实验室项目。我需要私密的空间和自由的状态。

"程煜皱眉："这些设备不会干扰你。

它们只是...""就像你不会在重要会议时允许别人记录你的每个微表情一样。

"颜书瑶打断他，"创作同样需要毫无保留的投入，而不是担心被分析每一个笔触。

"两人对视片刻，程煜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这是程氏科技的总部大堂，

不是你的私人画室。我们需要确保...""确保什么？艺术创作可以被量化控制？

"颜书瑶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脸颊，"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邀请我画这幅壁画，

只是为了验证你那套'科技可以解读一切'的理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程煜的表情瞬间结冰，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凝固。"如果你这么认为，可以随时终止合作。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我会支付违约金。"颜书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个月来的和谐相处，让她差点忘记他们之间本质仍是商业关系。"不，我会完成壁画。

"她抬起头，"但请尊重我的创作方式。要么关闭设备，要么找别的艺术家。

"程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身对张岩说："关闭所有监测系统。颜小姐创作期间，

这面墙半径十米内不得安装任何记录设备。"然后他对颜书瑶微微颔首："满意了？

"没等她回答，程煜已经大步离开。张岩匆忙跟上，回头瞥了颜书瑶一眼，

那目光中的不满几乎化为实质。颜书瑶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堂里，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她理解程煜的思维方式，但艺术对她而言是灵魂的出口，而非可被量化的数据。

这场争执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本质的不同。接下来的三天，颜书瑶全身心投入壁画创作。

程煜没有再出现，只有张岩每天准时送来午餐和咖啡，态度礼貌而疏远。

颜书瑶几乎忘记了时间，常常工作到深夜，直到保安礼貌地提醒她大楼即将关闭。

第四天清晨，她发现颜料架上多了一套全新的笔刷，旁边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

没有字条。颜书瑶抿了一口，

恰到好处的甜度和姜辣让她眼眶微热——这是她熬夜后最喜欢的饮品，

连林薇都不知道这个习惯。壁画进行到第二周，主体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那棵数据之树在墙面上舒展开来，枝叶由无数发光代码组成，根系深入城市土壤。

颜书瑶正在细化树干纹理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需要帮忙吗？

"程煜的声音让她差点失手画错一笔。她转身，发现他站在脚手架下，

穿着罕见的休闲衬衫而非惯常的西装，手里拿着两杯咖啡。"我够不到最顶端。

"她实话实说。程煜点点头，将咖啡放在一旁，利落地爬上脚手架。当他靠近时，

颜书瑶闻到了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哪里需要调整？"他问，

目光落在壁画上。颜书瑶指向树冠顶部："那里的过渡太生硬了，

但我够不着..."程煜接过她手中的画笔，轻松触及她指的位置。他的动作意外地稳，

修改的几笔精准而流畅。"你会画画？"颜书瑶惊讶地问。"大学选修过建筑绘图。

"程煜将画笔还给她，"不够艺术，但基本功还行。"这个小小的示好让颜书瑶心中一暖。

她接过画笔，他们手指短暂相触，一丝微妙的电流在空气中蔓延。"姜茶...谢谢你。

"她轻声说。程煜微微点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们沉默地工作了一会儿，

气氛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紧绷。"为什么是树？"程煜突然问。颜书瑶停下笔："什么？

""在所有可能的意象中，为什么选择树来代表科技？

"颜书瑶思考了片刻："因为树既是生命，又是结构。它有科学的生长规律，

却又充满不可预测的美。"她指向树干上的纹路，"看这些纹路，看似随机，

实则遵循某种深层逻辑。就像最好的科技，应该服务于生命，而非控制生命。

"程煜静静地听着，目光从壁画移到她的脸上。阳光透过天窗洒在颜书瑶的发梢，

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近似于惊叹的情绪。"我道歉。

"他突然说，"为那些监测设备。我确实试图用科技解读一切，包括不该被解读的东西。

"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颜书瑶措手不及。在她印象中，程煜几乎从不承认错误。

"我也有错。"她轻声说，"不该质疑你的初衷。"程煜摇摇头："你的质疑是对的。

我邀请你创作这幅壁画，正是因为程氏科技需要这种...无法被量化的灵魂。

"阳光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舞动。颜书瑶突然意识到，

这是程煜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赞美她的艺术价值，而非将其视为合约的一部分。

"周五晚上有空吗？"程煜突然问，"我想请你参观重新设计的办公空间。

"颜书瑶眨了眨眼："给我的壁画装上了新监测系统？"程煜嘴角微微上扬："不。

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创作角落。"周五下午，颜书瑶提前结束了壁画工作。过去几天，

她和程煜的关系微妙地缓和了，甚至比争执前更自然。程煜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她创作，

有时带来咖啡，有时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而张岩的态度却越发冷淡，

总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们。颜书瑶收拾好画具，准备赴程煜的约，手机突然响起。

是林薇。"亲爱的，你最好看看这个。"林薇的声音罕见地严肃，

"《财经生活》刚发的文章。"颜书瑶点开林薇发来的链接，脸色瞬间苍白。

文章标题赫然写着《艺术千金的情史：颜书瑶与周炜的旧情与程氏联姻内幕》。

文中详细描述了她和周炜的恋爱细节，甚至引用了几条她从未对外公开的私人短信内容，

暗示她与程煜的联姻纯粹是商业安排，感情是假。"这...这怎么可能？

"颜书瑶的手指微微发抖，"那些短信只有周炜...""显然你的前男友不甘寂寞。

"林薇冷笑，"问题是，这篇文章刚好在你们关系好转时出现，太巧了不是吗？

"颜书瑶咬住下唇。她应该告诉程煜吗？这会不会引发新的误会？但如果不解释，

等程煜自己看到文章..."书瑶？"程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慌忙锁上手机屏幕，

转身强装镇定："嗨，我正准备去找你。"程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多问："准备好了吗？办公室在32楼。"电梯上升的过程中，

颜书瑶几次想开口提那篇文章，却又咽了回去。程煜站在她身边，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却远得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32楼是程氏科技的高管区，程煜的办公室占据整个东翼。推开门，

颜书瑶惊讶地发现原本冷硬的现代空间变得柔和了许多。落地窗前新增了一个休息区，

米色沙发旁是整面墙的书架，混合着科技著作和——她惊讶地发现——艺术画册。

"这是...""重新设计了一下。"程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

"考虑到你以后可能会常来。"他引导她走向角落的一扇门，推开后，

颜书瑶倒吸一口气——这是一个小型画室，北向落地窗提供完美的自然光，

定制画架、颜料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咖啡吧。"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她走向窗边，手指轻抚过画架光滑的表面。"最近。"程煜站在门口，

"壁画的争执让我意识到，我确实试图用科技解读一切，包括艺术。

但有些东西...不应该被解析。"颜书瑶转身看他，夕阳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

程煜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明亮一半阴影，就像他这个人——永远介于理性与感性之间。

"谢谢。"她轻声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程煜走近几步，

目光落在她脸上："出什么事了？"颜书瑶一怔："什么？""你的眼睛。"他轻声说，

"在说谢谢的时候，看起来像在告别。"这个敏锐的观察击中了颜书瑶。她犹豫片刻，

终于拿出手机，调出那篇文章递给程煜。程煜快速浏览内容，表情逐渐冷峻。读完后，

他沉默地将手机还给她："周炜提供的材料？""应该是。那些短信只有他有。

"颜书瑶苦笑，"看来他还没放下。"程煜走到窗前，背对着她站了一会儿。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颜书瑶脚边。"媒体关系部会处理。"他终于开口，

声音平静，"这种文章影响不大。"这个反应出乎颜书瑶的预料。她原以为程煜会愤怒，

或者至少表现出不悦。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你不生气？"她忍不住问。

程煜转过身："生气有用吗？"他走近她，"商业联姻本来就是事实。

重要的是..."他突然停住，似乎在斟酌用词。"是什么？"颜书瑶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