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照片夹合上，仍然能清晰记得三百七十二年前那个女人的脸。
"家族创始人需要过人的记忆力，"我从不怕当着新人的面提起过去，"否则怎么记得清所有人的关系呢？
""曹先生，我不明白，"张莉盯着我手里的老式照片夹，她刚被招进来不到一周，"您总是说三百年前、两百年前，这不可能是真的，对吧？
"我摇摇头，把茶杯移到面前。
小院里的晚风微凉，吹得灯笼轻轻摇晃，影子在墙上拉长又缩短。
"我已经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刚来时都不信，后来便再也离不开。
"我抿了口茶，"记住，在这个家族里，我是唯一的规则制定者。
"张莉坐在对面，我能看出她的不安。
从她微蹙的眉头，到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面的节奏，都在透露她的怀疑。
这很正常，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开始的。
"家族这个词很有意思，"我盯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是血缘关系，但在我这里，是比血还要厚的约定。
""您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活得太久的老人。
"我起身走向那面挂满黑白照片的墙，伸手指向其中一张，"这是一八七二年的维也纳，我站在右边第三个。
这是一九四五年的柏林，我蹲在战壕里。
这是一九九九年的香江，我站在回归烟花下。
""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我转向她，故意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但我不正常，从来都不。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时钟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正在升腾，但她没有逃走，只是紧握双手。
这是个好兆头，恐惧却不逃离的人，往往能走得更远。
"我不招收普通人，张莉。
我挑选的每一个人都有特质——顽强、聪明、忠诚，但最重要的是，敢于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
"我重新在她对面坐下，"你是第三百七十八个被我选中的人。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眼中的火。
"我指了指她的眼睛，"那种被生活压垮却不肯放弃的倔强。
说说吧，你的故事。
"张莉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最终，她选择了坦白。
"我原本是个普通大学生，家里条件一般。
父亲患病后，我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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