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早。
三月的微风掠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带着几分湿意和花香,轻轻拂过"锦绣坊"门前悬挂的绣旗。
绣旗上金线绣成的牡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真花般鲜活。
温婉站在绣坊二楼的窗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竹帘一角,目光落在街对面新开的绸缎庄上。
她身着淡青色衣裙,腰间系一条月白色绣花腰带,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整个人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温姑娘,这批绣活赶得如何了?
"身后传来绣坊管事张嬷嬷的声音。
温婉收回目光,转身浅笑:"已经完成了大半,再有两日便可交工。
"张嬷嬷走近绣架,拿起半成品的绣帕细看,眼中流露出赞赏:"这双面绣的蝶恋花当真精妙,正面看是蝶寻花,反面看却是花引蝶。
温姑娘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嬷嬷过奖了。
"温婉低头,耳根微红。
她自十二岁入锦绣坊学艺,如今已有六年,一手绣技在坊中已是翘楚,却仍不习惯被人夸奖。
"对了,"张嬷嬷忽然想起什么,"少东家前日从京城回来了,说是今日要来绣坊看看。
你且把手头的活计收拾整齐些。
"温婉手中的绣花针微微一颤,险些扎到手指。
她强作镇定地点头:"是,我这就整理。
"待张嬷嬷离开,温婉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心跳如擂鼓。
裴子瑜,锦绣坊的少东家,那个三年前离乡赴京求学的翩翩公子,终于要回来了。
她小心地将绣了一半的帕子收入绣绷,又从柜中取出一方素白丝帕。
这是她偷偷绣了三个月的私活——帕角绣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梨花,花下藏着两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绣上去的,唯有对着光才能隐约辨认。
温婉将帕子贴在胸前,又迅速塞回袖中。
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有多荒唐——一个卑微的绣娘,怎敢肖想东家少爷?
可三年前那个雨天,当裴子瑜为她撑起油纸伞,温言问她是否受凉时,那颗种子便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温婉走到窗边,看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绣坊门前。
车帘掀起,一个身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迈步而下。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剑眉星目,气质清雅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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