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峰气极砸书店,发泄后有点后悔,可是想起那个电话,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懑,既而又委屈不己,泪水倾泻而下,他太想那种有家的感觉了。
李云峰,出身在一个不算富裕的家庭,但是由于父亲工作稳定,又会来事,生活还算安逸。
在那动荡的岁月里,牛鬼蛇神肆逆,人心惶惶,尽管父亲小心翼翼,还是被列入了“黑名单”,单位里仅有的两间小平屋被没收了,父亲住进集体宿舍,还常常被问话。
母亲抱着两岁的他,何去何从?
母亲虽然暂住娘家,但感觉不是长久之计。
和父亲商量后,带着父亲的信函,踏上了西百里外的父亲的老家。
老家里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而姑姑己经出嫁,父亲在外多年,很少回家。
当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来到老家时,家中并不富裕的叔叔很是奇怪。
看着母亲和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既而表情暗淡下来,淡淡地说道:“母子俩暂且住下来稍作歇息吧。”
婶婶看着母子俩,乌云爬上了脸庞。
母亲看着叔叔婶婶淡漠的神情,心里己然明白几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怪他们。
毕竟峰儿他爸爸多年不在家,大家似乎都默认:家里那些简陋的几间平屋都是叔叔在打理,没有他的份。
如今突然母子投奔而来,叔叔婶婶需要时间消化,母亲并不怪他们。
夜晚,母亲无法入眠。
想着叔叔婶婶不悦的神情,想着婶婶不情愿给他们娘儿俩做饭时的那个不情愿,再看着怀里的儿子,不禁泪流满面,喃喃自语:“我们要怎么办……?
说什么也得有落脚的地方才行啊。”
她决定就算求,夜晚求叔叔婶婶:哪怕一间柴房,能避雨就行,让他们住下来。
天公不作美,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叔叔婶婶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灰暗,母亲几次想张嘴,终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日益纠结,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体,心焦又寄人篱下,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一天,婶婶找到母亲,说她弟弟要来,没有地方住……也算是妯娌之间聊天,话里话外很明显,不是在赶他们母子吗?
第二天,母亲早早起床,不辞而别了,因为本身就不受待见,没有必要去自讨没趣。
深秋的清晨己经有了寒意,母亲紧紧地裹着怀中的孩子,朝着车站走去。
她步履维艰,摸着口袋里仅有的车票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到峰儿姥姥家。
火车咣当咣当地前行,峰儿躺在母亲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疲惫不堪的母亲。
幸亏有好心的大哥哥给让了坐,不然没有座位的母亲如何坚持到姥姥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怎能不知道这点?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母亲只有厚着脸皮去求自己的父母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当母亲敲响娘家门时,一下子跌倒在门口,姥姥还没打开门,“哇哇哇……”峰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进了屋里,姥爷说:“快去看看!”
母亲晕了过去,峰儿趴在母亲的身上,非常奇怪,母亲倒下了,怀里的孩子没被压着,反而趴在母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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