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陌生的周围,庄晴宜此刻全然没心思欣赏,肚子里一阵接一阵“咕咕”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与此同时,全身的肌肉也仿佛在齐声抗议,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秀美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庄晴宜咬了咬牙,双手撑在床榻两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坐起来,虚弱地靠在床头。
怎么回事,怎么身体差成这样了。
一阵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
庄晴宜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裹挟着清晨的微光踏入屋内。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位古装小帅哥,他手里还拈着几块帕子。
周容看见庄晴宜正费力地半靠在床头,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
他长腿一迈,几步便跨到了床边,将手中的帕子轻轻放置在被子上,紧接着取过一个松软枕头,垫在了她的身后,让她能靠得更为舒适。
“谢谢你啊。”
庄晴宜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虽带着几分病容的憔悴,却依旧明媚动人。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被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帕子上,轻声询问道:“这是什么?”
周容璟微微俯身,目光始终锁定在庄晴宜脸上,轻声解释道:“这帕子是给你擦拭用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啊!”
庄晴宜仿若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轻笑,心想自己可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这是在古代,哪有什么卫生纸。
周容璟就那般静静地伫立在床边,一寸一寸地仔细打量着庄晴宜。
眼前的女子,身形孱弱,仿佛一阵微风拂过,便能将她轻易吹倒。
可她那一双眼眸,却仿若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亮晶晶的,透着别样的灵动与纯真,恰似一汪清泉,能洗净世间所有的污浊。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每一个神情,捕捉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和他上一世在天牢里最后见到的那个形容憔悴她,截然不同。
难道,难道她原本就是这般活泼俏皮的性子?
又或者,上一世与她交集甚少,所以自己根本没机会窥探到她这鲜活而真实的一面?
庄晴宜被那道炽热看得不自在,毕竟活了二十二岁,第一次和一个帅哥单独且近距离接触。
她垂眸,略微思索了一番,才终于轻声说道:“我……我好像,把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都给忘掉了。”
“失忆了?”
周容璟眉头瞬间紧蹙,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下意识地重复道。
庄晴宜像是生怕他不信,赶紧点点头,“是的,失忆了,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仿若应和着这紧张的气氛,咯吱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小萝神色焦急,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些许晶莹的薄汗,疾步至床边,随后跪坐在床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难怪姑娘不记得我了,我刚刚还以为姑娘是怪我呢。”
紧接着,一位胡子花白如霜的老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屋内,背着一个古朴的木箱。
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帅哥。
周容璟见状,让开床边的位置,朝着老头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薛老,麻烦您了,郡主刚醒不久,好像是失忆了。”
后面那位帅哥也大步走了过来,他目光首首地落在庄晴宜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满脸皆是不可思议:“失忆了?”
庄晴宜乖巧地点点头,又连忙纠正道:“是失忆,不是失明。”
庄晴宜仔细打量眼前这位锦衣华服的帅哥,只见他身着一件深褐色披风,领口处那一圈毛领仿若冬日里最柔软的白狐皮毛,蓬松而华贵,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披风上绣着繁杂华丽至极的图案,金线银线交织穿梭,刚刚她还隐约看见他腰间挂着一枚温润如玉的坠子,玉质通透。
虽说他一身厚衣打扮,略显臃肿,可周身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与沉稳,仿若这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庄晴宜心里嘀咕,该说不说,这帅哥和自己长得还挺像,哦,是原来的自己,现如今自己这张脸究竟什么模样,她还真不清楚。
等没人的时候,可得好好照照镜子,瞧瞧这具身体的“庐山真面目”。
周容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庄晴宜对三皇子那灵动又乖巧的模样。
她明明蹙着眉头,一脸委屈地抱怨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又带着几分可爱的娇嗔,仿若春日里含苞待放的娇花,惹人怜爱。
这般模样,让周容璟更加笃定了自己刚刚心中的猜测,她一定,原本就是这样明媚而鲜活的女子,只是前世发生了太多,命运的齿轮才将她的光芒掩盖。
薛大夫放下药箱,稳步走到床边,坐在矮凳上,伸出两指,轻轻搭在庄晴宜纤细的手腕上,微微闭眼,细细感受着那脉搏的跳动。
一时间,屋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片刻后,薛大夫才缓缓睁开双眼,沉稳地说道:“郡主主要是体虚之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昏迷这么长时间,但既然己经醒来,无需太过担忧,按我这方子抓药,好生调养上一段时日,自会慢慢好转的。”
说完,他不疾不徐地从药箱中取出纸笔,笔锋游走如龙蛇,墨香瞬间在屋内弥漫开来。
不多时,药方己然写就,递与一旁眼眶还红着的小萝,又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药箱,起身朝着众人微微拱手。
临出门前,薛大夫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容璟,随后才抬脚离开了这屋子。
庄晴宜正好看见这一幕,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望向周容璟,面露忧色,轻声问道:“我这身子当真无大碍吗?”
三皇子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哂然道:“你都连着好些天粒米未进了,要是这会儿还有力气,那才稀奇呢。”
“郡主,您还是先安心歇着吧,大夫刚才说了,修养一阵便会恢复。”
周容璟的嗓音温润如水,透着几分关切。
言罢,他利落转身,修长的手臂一伸,拉着身旁三皇子的衣袖,朝着门口大步迈去。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内又恢复了静谧,只剩庄晴宜的呼吸声,仿若在诉说着这一场如梦似幻的晨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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