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血红色的晨光渗入房间。
整座城市在燃烧，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和爆炸声。
从十七楼俯瞰，街道上那些移动的小黑点，不是逃亡的市民，就是游荡的怪物。
"水电都断了。
"苏瑾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只剩半瓶的矿泉水，"幸好你这里有浴缸，我昨晚接满了水。
"周辰点点头，目光仍盯着窗外。
一夜之间，世界天翻地覆。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闪烁，像一块挥之不去的电子屏幕。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
肾上腺素水平偏高。
建议：补充水分与食物。
"你从昨晚开始就心不在焉。
"苏瑾递给他半块能量棒，"在想什么？
"周辰接过能量棒，犹豫片刻。
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优势。
但眼前这个女人刚刚救了他的命，而且她的医学背景可能对理解现状有帮助。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他压低声音，"但你必须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苏瑾挑了挑眉："现在这情况，我们还能见到其他人？
"周辰没有笑。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电池还剩67%——快速输入一串代码。
屏幕闪烁几下，然后浮现出一个简洁的界面。
"这是...某种程序？
"苏瑾凑近屏幕。
"我称之为生存系统。
"周辰小心地选择措辞，"它在灾难发生前突然出现在我的电脑上。
它能提供实时威胁评估、路线规划，甚至..."他停顿了一下，"任务和奖励。
"苏瑾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为震惊。
当周辰展示系统如何预测走廊里的危险时，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这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程序！
它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
"周辰诚实地说，"但它救了我的命。
现在它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他调出任务界面：初级生存任务：收集以下物资- 可储存食物（0/10kg）- 饮用水（0/20L）- 医疗用品（0/5件）- 武器（0/2件）奖励：基础战斗技能（等级1）苏瑾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这太超现实了。
但如果它真的能帮我们活下去..."她突然站起身，"这栋公寓楼肯定有其他住户。
他们家里一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周辰咽了口唾沫。
闯入别人家偷东西？
放在昨天，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今天..."我们需要武器。
"苏瑾从背包里取出那把战术匕首，"系统说有两件武器的指标，我们己经有了一件。
"周辰拿起消防斧，掂了掂重量："先从这层开始吧。
1703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去三亚度假了，我上周还帮他们收过快递。
"检测到宿主决策。
建议优先搜索以下物品：抗生素、高热量食品、多功能工具。
门锁在消防斧下没撑过三下。
1703室内整洁安静，与外面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周辰有种强烈的负罪感，但很快被系统的提示音打断。
厨房柜子左侧第二个抽屉，发现多功能刀具一套。
苏瑾在卧室找到了一个急救箱："血压药、硝酸甘油...没有抗生素，但有纱布和酒精。
"他们花了二十分钟搜刮完1703，收获比预期丰富。
当两人站在1702门前时，周辰突然按住苏瑾的手："等等。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
微弱的刮擦声从里面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动脚步。
警告：检测到生命体征异常。
高度疑似初级感染者。
周辰的心跳加速。
他后退一步，举起消防斧，向苏瑾使了个眼色。
女医生会意地站到门侧，匕首反握。
"我数到三，"他低声说，"一、二——"三字还没出口，门板突然爆裂！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扑了出来，他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嘴角挂着泡沫状的唾液。
周辰的斧头劈空了。
怪物嘶吼着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消防斧脱手滑到一旁，怪物的牙齿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
"砰！
"苏瑾的匕首精准刺入怪物的太阳穴。
黑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但怪物只是晃了晃脑袋，继续向周辰咬去。
女医生没有犹豫，拔出匕首再次刺下，这次瞄准了后颈。
怪物终于瘫软下来。
周辰喘着粗气推开尸体，手脚并用地爬向消防斧。
"它的脊椎..."苏瑾检查着尸体，"肌肉组织己经变异了，普通致命伤效果有限。
"周辰颤抖着站起来："这就是你说的病人？
""他们不是病人。
"苏瑾擦掉匕首上的血迹，声音冰冷，"是怪物。
"1702成了他们的噩梦。
客厅里躺着一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女尸，从散落的相框看，应该是男主人的妻子。
卧室门被撞破，里面有一间被改造成实验室的房间，墙上贴满了关于基因突变和病毒研究的资料。
"他是...生物学家？
"周辰翻看桌上的笔记，"这些公式和图表..."苏瑾从抽屉里找出一个金属盒："找到了，抗生素。
"她突然停顿，盯着其中一页笔记，"周辰，你看这个。
"笔记上的日期是三天前，潦草地写着："项目组全体召回，军方接管。
α样本泄露？
上帝保佑不是真的。
"周辰和苏瑾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场灾难，可能早有预兆。
他们谨慎地搜索了其他几户，又遭遇了两个感染者，都成功击杀。
当太阳开始西斜时，两人带着战利品回到1701。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中...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周辰全身，他感到肌肉微微发热，眼前闪过一系列战斗画面——如何握斧、如何发力、如何瞄准要害——仿佛经历了数周的训练。
基础战斗技能（等级1）己激活。
宿主近战能力提升17%。
"你还好吗？
"苏瑾注意到他的异常。
周辰活动了下手臂，拿起消防斧做了个劈砍动作。
动作流畅而精准，与早上的笨拙判若两人。
"系统给了奖励。
"他简单解释，"我们现在有更好的机会活下去了。
"苏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从卧室传来。
两人冲进去，发现是老式收音机自动启动了。
"...这里是东部军区第三避难所...重复...所有幸存者请注意...在人民广场设立临时避难所...提供武装保护...重复..."信号断断续续，但信息足够明确：军方建立了安全区，距离这里大约十五公里。
"人民广场..."周辰在脑海中绘制路线，"要穿过半个城区。
"苏瑾调出手机里下载的地图——幸好还能离线查看："主干道肯定堵死了。
小巷又太危险。
"她抬头看向周辰，"你觉得呢？
"周辰没有立即回答。
系统界面闪烁起来：新任务：前往人民广场避难所危险评估：高建议：72小时内完成楼内资源收集，强化生存能力后再出发"我们需要更多准备。
"周辰指着地图，"至少要知道哪条路线相对安全，带足物资。
系统建议三天后出发。
"苏瑾点点头，突然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远处传来一声非人的长啸，接着是更多回应声。
夜幕即将降临，而黑暗中，那些东西会更加活跃。
"今晚我们轮流守夜。
"她开始清点物资，"明天继续搜索其他楼层。
"周辰走到窗前，血色的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暗红。
某栋大楼正在燃烧，黑烟升腾而起。
他想起1702那个生物学家的笔记，想起系统神秘的出现时机。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检测到宿主疑问。
资料不足。
继续收集信息可解锁更多功能。
周辰握紧斧柄。
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是现在唯一的目标。
而在这个新世界里，系统和身边的医生，可能是他仅有的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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