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小区里渐渐热闹起来。
下班的人们陆续回到家中，走廊上脚步声、说话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不一会儿，王父和大哥王大仁就开门进来了。
王父穿着一件半旧的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王大仁则穿着一身纺织厂的制服，但看起来还算精神。
王母将弄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招呼着大家一起上桌吃饭。
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一碟咸菜、一盘青菜炒豆腐、一碗鸡蛋羹以及几个馒头和一盆稀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弟弟王小斌和妹妹王欣欣偶尔说几句话。
“娇娇，我看你还是准备准备下乡吧，现在去报名说不准还有好的地方可以挑呢。
再拖下去，就只能去那种更艰苦的地方。”
王父突然开口，打破了饭桌上的沉默。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王娇娇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与父亲交汇。
她看到父亲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严厉，这是她很少见到的。
从小到大，她在父亲眼中一首都是那个木讷、不讨喜的大女儿。
王娇娇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馒头，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不想下乡。”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却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阵涟漪。
王母和其他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娇娇，他们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同情。
“娇娇，听你爸的话，家里就这个条件，实在没能力给你找工作。
要是家里有能力的话，爸妈也不会让你大哥接妈的班了。
最近你天天出去找工作，也应该知道找到工作是件不可能的事。”
王母赶紧接过话头，她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愧疚。
其实，她之前也跟王父讨论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否则也不会让女儿去下乡。
王娇娇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娇娇才缓缓地应了一句。
“明天叫你妈带你去报名，顺便准备下下乡的东西。
到时候去了乡下，好好干活，至少要能养活自己。
你也知道自从你哥接了你妈的工作，家里收入也少了。
而且你哥现在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到时候家里估计也给不了你什么支持。”
王父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转身回房间了。
“娇娇，到乡下如果有困难，记得写信回来，家里肯定会帮你的。”
王大仁心里有几分惋惜，也转身回了房间。
他这个妹妹其实长的不错，就是不爱讲话。
等过两年在城里怎么也能找到不错的人家，还可以帮下家里。
王小斌和王欣欣看这架势也乘机回了房间，留下王娇娇和王母在客厅。
王娇娇听到她爸的话，到底是伤心了，如果是她哥或者她弟，她妹，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按以往，她肯定会留下来收拾碗筷，现在还收拾啥，首接起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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