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雨水砸在神塔顶端的石像上。
雨水冲刷掉积年的血垢，露出了石头本来的白色。
石像下，湿透的祭司长袍贴在古钧身上。
他挥了挥手，示意刽子手退下。
"众神饶恕你了。
"古钧对地上的男人说，"起来吧。
"我牙齿咬得咯吱响。
这男人杀了八个人，就因为祭司一句话，他逃脱了铡刀。
"他该死。
"我不自觉地说出声。
古钧转过头，目光如刀刃般扫向观刑的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
"曹宇，你在质疑众神的意志？
"我咬紧嘴唇，没有回答。
神塔内发生的事，我随时可以上报给"焰火"。
但并非现在。
我还需要更多证据，证明古钧只是个冒充神旨的骗子。
"看来你需要被净化。
"古钧挥了挥手，"带他去神塔。
"两个武士架住我的胳膊。
人群给我们让开一条路。
雨水冲刷着石板路，带走那名杀人犯留下的血迹。
"救救我。
"杀人犯跪在地上恳求古钧，"我把一切都给您。
"古钧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神自有安排。
"我挣扎了一下，被武士按得更紧。
有人撞了我一下，塞了张纸条在我手里。
我死死攥住。
人群中，张莉拉低了兜帽，转身走了。
神塔在雨中矗立，像一根刺向苍穹的巨大骨刺。
这是末世后的世界中，最高的建筑。
武士们把我带进塔内。
湿漉漉的脚印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串水迹。
"古钧祭司，您先请。
"一位武士恭敬地说。
古钧笑了笑，摆摆手。
"我要先去净化室，待会来。
你们先带他上去。
"塔顶的光线很暗。
几只乌鸦立在石头栏杆上，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
武士们把我带到一处平台。
塔外的雨停了。
"站好了。
"其中一个低声说，"别乱动。
"我紧张地握住拳头，才想起手里还攥着张莉的纸条。
趁着武士们准备什么东西的当口，我悄悄打开。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别相信。
"不要怕。
"一个武士对我说，"只要诚实回答，众神会原谅你的。
"另一个武士递给我一杯液体。
"喝下去。
"我举起杯子，犹豫了一下。
杯中液体是墨绿色的，散发出草药的苦涩味道。
"这是什么？
""神赐的净化药剂。
"武士解释说，"喝下去后，如果您说了谎，喉咙会立刻烧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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