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刺入鼻腔时，苏响正死死攥着地铁扶栏。
三分钟前他还在末班车厢里数着站点，此刻却站在锈迹斑斑的医院导诊台前，电子钟显示00:00，秒针凝固在猩红的12刻度。
"欢迎来到午夜诊所。
"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苏响看着手背上突然浮现的暗金色纹路，那图案像极了实习医院实验室门禁卡上的量子纠缠模型，"存活至黎明或破解空间法则，当前污染指数：17%"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滋啦作响，绿光在墙面上投出蛛网状裂纹。
五个身影从不同方向显现，穿护士服的女孩膝盖发抖，公文包男人正疯狂擦拭眼镜，苏响注意到所有人右手背都有相同印记。
"第一夜总是最难熬的。
"穿皮夹克的男人突然开口，他脖子上有道蜈蚣状的缝合疤，"记住，别碰任何写着拉丁文的药品，看见吊瓶里..."尖叫声打断了忠告。
导诊台后的阴影里伸出半截护士服，袖口露出森白骨爪，金属推车上二十支注射器整齐颤动。
苏响倒退半步撞上药柜，玻璃门映出自己扭曲的脸——有什么东西正从耳后渗出黑色黏液。
"生存提示：医疗档案室可能存在空间锚点。
"手背纹路发烫，苏响在骨爪抓住脚踝前扑向安全通道。
背后传来血肉撕裂声，公文包男人的惨叫夹杂着液体沸腾的咕嘟声，走廊开始渗出浅黄色脓液。
二楼转角处的消防栓玻璃映着诡异画面：本该是窗户的位置变成了手术室观察窗，无影灯下躺着具胸腔大开的尸体，脏器表面布满晶体状增生。
苏响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导师说过的话："当仪器显示不可能的数据时，往往是观测方式错了。
"档案室铁门被藤蔓状血管缠绕，病历本在狂风中翻飞。
苏响抓起最近的记录册，1999年7月16日的实验日志正被某种力量快速抹除，最后一行墨迹突然渗出血珠："患者X-07出现量子隧穿现象，建议立即..."整面墙的档案柜同时炸开，泛黄的纸张在空中组成旋转的克莱因瓶模型。
苏响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守夜人系统发出刺耳警报："污染指数突破50%，检测到认知重构迹象！
"碎裂的镜片中，他看见自己左眼瞳孔分裂成六边形蜂窝状结构。
无数声音在颅内炸响，却在即将崩溃的瞬间，手术刀掉落声让他捕捉到关键频率——那个不断重组的三维投影里，藏着维持空间稳定的莫比乌斯环坐标。
当苏响将听诊器按在虚空中的某个谐振点时，整栋建筑开始像素化崩解。
晨光刺破黑暗的刹那，他听见系统提示："获得法则碎片观测者效应，下次穿梭倒计时71:59:59"回归的地铁车厢空无一人，苏响摊开手掌，那把从空间裂缝中抓取的银色钥匙正在渗出血丝。
车窗反射中，有只乌鸦站在站台指示灯箱上，它的喙部闪烁着微型电路板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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