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归途永庆三年的雪来得格外早,裴昭握着缰绳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青。
北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将玄铁面具敲出细碎的声响。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羊皮舆图,墨迹被雪水洇开,像极了五年前谢家书房地上蔓延的血。
"将军,前方三里就是云阙台。
"斥候的声音裹在风里,带着铁器相击的脆响。
裴昭将舆图塞进护心镜,玄色大氅在风中翻卷如鹰隼张翼。
五年前被毒烟灼伤的喉咙泛着腥甜,他想起那个上元夜,谢清晏提着莲花灯穿过回廊,琉璃灯罩映得她眉眼如画。
她说要带他去看云阙台的星轨仪,可他们终究没能走到子时。
"弩机准备。
"沙哑的声音惊起寒鸦,三千玄甲军像墨汁渗入雪地。
远处叛军的篝火在暮色中明灭,裴昭看见有人影在云阙台残破的飞檐下晃动——那是前朝观星台,谢清晏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三棱箭镞破空时,叛军将领正在烤鹿肉。
裴昭看着那支箭穿透皮甲没入心脏,猩红在雪地上绽出诡异的梅枝。
他突然想起谢清晏及笄那日,谢尚书院中的红梅也是这样横斜着,把她的月白襦裙都染上胭脂色。
"留活口!
"马蹄踏碎冰棱,玄铁面具下传来压抑的嘶吼。
叛军腰间的青铜令牌闪过冷光,裴昭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五年前东宫卫率的制式。
混战中有人撞倒了云阙台的青铜星盘,机关转动的咔嗒声里,裴昭看见半块羊脂玉佩从瓦砾中滚出。
莲花纹样缺了一角,正是他当年亲手系在谢清晏腕间的。
第二章 故人遗物"裴将军可知私调玄甲军的罪过?
"金銮殿上,御史中丞的笏板几乎戳到裴昭鼻尖。
晨光透过蟠龙柱,在他玄甲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诏狱墙上干涸的血迹。
年轻的帝王把玩着那半块玉佩,九龙冕旒下的眼睛晦暗不明:"爱卿说在叛军身上找到东宫旧物?
"他突然轻笑,"可五年前东宫卫率,都跟着废太子焚死在明德殿了。
"裴昭单膝触地,甲胄与金砖相撞的声响惊飞檐下白鸽。
他望着御座后那幅《万国来朝图》,想起谢清晏曾说这画师把突厥可汗的瞳色画浅了三分。
那时她站在翰林院廊下,指尖还沾着修补古籍的浆糊。
"臣请重审谢尚书通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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