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惊蛰凌晨五点,闹钟如往常一样准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回荡。
陈雪菲从浅眠中猛地惊醒,右手一阵麻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这已经是她在 ICU 陪护的第七个夜晚了,那把塑料椅又硬又冷,棱角毫不留情地硌着她的后腰,每一处酸痛都在提醒着她这几日的疲惫。
而在梦里,全是母亲插着各种管子的脸,那憔悴又无助的模样,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厨房的瓷砖上还沾着前夜的水渍,她赤脚踩上去,一阵寒意瞬间从脚底传遍全身,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砂锅里泡着的小米在清水中发胀,颗粒饱满。
这可是母亲临终前最爱吃的武安小米,是父亲特意托人从老家千里迢迢捎来的,每一粒都饱含着对母亲深深的爱意与关怀。
“哗啦——”突然,从客厅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陈雪菲的心猛地一紧,顾不上穿上鞋子,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父亲正艰难地扶着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老花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显得格外狼狈。
脚边,母亲生前未织完的毛线团散落一地,深蓝色的毛线杂乱地缠在他的拖鞋上,在晨光的映照下,竟像一条死去的蛇,透着几分诡异与凄凉。
“爸,你怎么起来了?”
陈雪菲赶忙上前,搀住老人不停发颤的胳膊,一股浓重的尿骚味扑鼻而来。
她转头看向床头柜,尿壶歪倒在一旁,尿液正缓缓渗进地板的缝隙里,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暗黄,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庭此刻的无奈与困境。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我、我想给你妈热牛奶……”话还没说完,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陈雪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父亲吐出的痰里带着刺目的血丝。
她盯着那抹猩红,昨夜 ICU 医生严肃的话语瞬间在耳边回响:“做好心理准备,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七点的地铁里,挤满了西装革履的上班族。
人们神色匆匆,各自怀揣着生活的压力与梦想。
陈雪菲被人群挤在中间,她的帆布包紧紧地贴在胸前,里面装着给母亲精心熬制的小米粥。
那粥,承载着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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