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海棠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苏晚正蜷缩在急诊室的推床上。
小腹的绞痛像被人攥住五脏六腑,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
输液管里的药水滴答作响,模糊的视线里,顾承泽的西装下摆掠过她苍白的指尖。
“顾先生,夫人流产的原因除了撞击,还有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医生的声音很远,苏晚听见顾承泽冷笑:“装什么可怜?
林夕说你推她下楼梯时,可半点没手软。”
血色顺着床单蜿蜒,在瓷砖上绽开妖冶的花。
苏晚想抓住他的衣角,却看见他转身走向走廊另一头。
那里站着穿米白色针织裙的女人,眼角泛红:“承泽哥,别怪晚晚,是我没站稳……”是林夕。
顾承泽的白月光表妹,也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记忆突然翻涌。
三个月前的深夜,苏晚在书房撞见林夕抱着顾承泽的衬衫哭泣:“晚晚姐说她根本不爱你,娶她不过是爷爷的遗愿……”那时顾承泽掐着她的下巴,眼里是淬了冰的刀:“苏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承泽……”她虚弱地唤他,换来的是男人厌恶的一瞥。
林夕递来离婚协议,钢笔尖在“抚养权”条款上划出深痕:“晚晚姐,承泽哥说只要你签字,苏家的债务他可以既往不咎。”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混着仪器的嗡鸣。
苏晚摸到口袋里的孕检单,上周她刚知道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需要母体格外保重。
可昨天林夕在楼梯口撞她时,她本能护住的是腹中胎儿。
“顾承泽,”她突然笑起来,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角,“你记不记得我们结婚那天?
你说会保护我……”男人背影僵住。
林夕突然尖叫:“晚晚姐你别刺激他!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承泽哥最在乎的是你啊!”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苏晚在失去意识前,看见顾承泽终于回头,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那是雪崩前的最后一丝迟疑。
回忆:七年前·初雪十六岁的苏晚躲在顾家老宅的海棠树下,校服裙摆沾满雪水。
继母的辱骂声隔着雕花窗棂传来:“赔钱货!
要不是你爷爷拿苏氏股份换婚约,顾家怎么会娶你?”
“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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