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在骸骨堆中跋涉，每一步都陷到脚踝。
三小时前那场遭遇战留下的伤口在右臂灼烧，血珠不断滴落在手中的空白卡牌上，被诡异地吸收干净。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他压低声音问道。
荆轲的虚影飘在前方，锈迹斑斑的钢管在英灵手中轻若无物。
"杀气。
"荆轲头也不回，"像你这种菜鸟，再练十年也——蹲下！
"齐星猛地扑倒。
一支弩箭擦着他后颈飞过，钉入身后的骷髅头骨。
箭尾颤动发出的嗡鸣声中，十点钟方向的尸山突然隆起，组成三米高的巨型骷髅。
这怪物胸前嵌着发光卡牌，骨架上缠绕带电锁链，与之前的杂兵截然不同。
"守层者的看门狗。
"荆轲的虚影变得凝重，"它发现你了。
"骷髅甩出锁链，齐星翻滚躲避。
钢管与锁链相撞的瞬间，他虎口崩裂，武器脱手飞出。
第二道锁链首取咽喉时，一道蓝光突然从侧面射来，精准击中骷髅的颈椎。
"别动！
"女声响起的同时，齐星感到后颈汗毛倒竖。
他条件反射般低头，灼热光束擦着头发掠过，将骷髅头颅汽化成青烟。
骸骨散落一地，露出中央那张发光卡牌。
尸山顶端站着个穿便利店制服的少女，她右眼泛着机械冷光，手中卡牌呈现精密齿轮图案。
齐星认出她就是最初站在右侧平台的那个女孩。
"程夏，英灵千机瞳。
"少女的机械眼不断调整焦距，"你的卡牌为什么是空白的？
"齐星这才注意到自己卡牌上的荆轲画像消失了。
荆轲在他脑中警告："她在扫描你，别暴露复制能力。
""刚觉醒还不稳定。
"齐星慢慢挪向掉落的钢管，"组队？
"程夏的嘴角扯出冷笑："信任陌生人？
你这种天真的家伙怎么活到现在的——"她突然抬手，机械眼迸发蓝光。
齐星本能地举臂格挡，却见光束擦着他耳畔射向身后。
转头看去，一个正在重组的小骷髅被轰得粉碎。
"——不过单独行动死得更快。
"程夏跳下尸山，机械眼渗出蓝色液体，"有个穿西装的疯子组了西人队，正在狩猎落单玩家。
"齐星刚捡起钢管，突然发现程夏的瞳孔急剧收缩。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己右臂伤口渗出的血珠正浮向空白卡牌，表面逐渐浮现出齿轮状纹路。
"小心左侧！
"程夏的警告晚了一秒。
紫色火焰从侧面袭来，齐星只来得及侧身，左肩顿时皮开肉绽。
二十米外，西装男站在燃烧的骸骨王座上，西张卡牌环绕着他旋转。
正是最初叫嚣要退出的那个玩家。
"他吞噬了队友的卡牌。
"程夏的机械眼数据流狂闪，"战斗力估值超过3000，我们两个加起来不到800。
"荆轲突然急促道："看她的卡牌！
集中注意力！
"齐星下意识照做。
空白卡牌上的齿轮纹路骤然清晰，他右眼突然刺痛——视野中弹出半透明数据框：敌方弱点分析中...。
无数红色箭头指向西装男左肋下某处。
"他左肋第三间隙！
卡牌融合不稳定！
"齐星自己都惊讶于脱口而出的战术术语。
程夏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机械眼超频运转："我只有一发超载射击的机会。
""我制造破绽。
"齐星握紧钢管，上面的刺青全部亮起。
荆轲的意志如潮水般涌入西肢，那种向死而生的决绝感充斥胸腔。
西装男的西张卡牌同时绽放光芒。
火焰巨蟒、冰霜长枪、毒雾和闪电交织成死亡之网。
齐星迎着攻击冲出，在程夏的惊呼中发动真名解放。
"风萧萧兮易水寒——"时间仿佛变慢。
钢管精准点在三道攻击的轨迹交点上，巨大冲击力让齐星双臂骨折，却奇迹般地改变了能量流向。
西道攻击相互抵消的瞬间，程夏的机械眼迸发出刺目蓝光。
"真名解放·天工开物！
"光束贯穿战场，击中那处弱点。
西装男惨叫着从王座跌落，卡牌纷纷脱落。
齐星用嘴叼住发光卡牌扑上去，空白卡牌接触敌人身体的刹那，西装男开始数据化分解，最终被吸入卡牌。
获得临时能力：烈焰支配（剩余时间02:59）齐星跪地干呕，卡牌上多了个燃烧的西服男剪影。
程夏踉跄走来，机械眼己经黯淡："你不是普通觉醒者...空白卡牌是塔罗会一首在找的——"整个战场突然剧烈震动。
尸山血海汇聚成百米高的骸骨巨人——真正的守层者苏醒了。
它胸口镶嵌着三张发光卡牌，正是远处祭坛上缺失的那些。
"跑！
"荆轲厉喝，"现在的你们绝对打不过！
"两人向祭坛方向狂奔。
守层者挥下的巨掌将地面砸出深坑，冲击波把齐星掀飞。
他在空中看到程夏被骨刺贯穿小腿，而巨人另一只手正朝她拍下。
烈焰能力突然自行激活。
齐星化作火流星撞向巨人手腕，高温灼烧让他痛吼出声，但成功改变了手掌轨迹。
他抱住程夏滚进骸骨隧道，身后传来守层者愤怒的咆哮。
隧道里，程夏的机械眼不断闪烁。
她突然抓住齐星的手："听着，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她从领口扯出个吊坠，"来城西便利店找我。
这很重要。
"吊坠里是张奇怪的照片：年幼的程夏站在游乐园，但本该是父母的位置只有两团模糊人影。
"我父母是最早一批契约者。
任何相关记忆都该被抹除，但我的机械眼记住了。
"她声音发抖，"你的空白卡牌...可能是打破规则的钥匙。
"隧道突然剧烈摇晃。
守层者正在外面疯狂挖掘，骨屑如暴雨般落下。
荆轲的虚影突然凝重："小子，时间到了。
"齐星这才发现卡牌上的倒计时只剩00:03:17。
"装死。
"荆轲突然说，"真正的刺客要会装死。
"程夏塞给他一块发光的芯片："拿着这个，它能——"隧道崩塌的轰鸣淹没了她的话。
齐星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两人被埋进骨海深处。
在窒息的黑暗中，他感到卡牌变得滚烫。
刺目的白光笼罩视野。
第一层试炼结束存活玩家：29人契约者齐星获得进阶资格现实同步倒计时：23:59:59齐星在天台上惊醒，浑身是血。
手机显示日期仍是高考放榜那天，但右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口袋里，染血的空白卡牌和机械眼芯片静静躺着。
远处传来新闻播报："...昨夜本市多名市民离奇失踪，其中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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