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个学校的不爱吃食堂的大明星怎么一起在这吃饭了”杰哥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盘子里两碗桂林米粉散发着诱人香气。
那可是淮之的心头好。
“杰哥来啦”张七巧那个机灵般的声音。
淮之抬眼望向对面的两人,神色平静,轻声说道:“赶紧吃完回班里睡觉了。”
上了高中后,失眠就如甩不掉的影子缠上了淮之,初中时熬夜学习的习惯依旧保留着。
三人默默吃着饭,氛围安静,关于淮之分手的事,大家默契地只字未提。
他们都清楚,这场分手对淮之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过了一会儿,三人端起碗,随着人群走向食堂放置脏碗筷的区域。
这时,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从顾淮之身旁飞奔而过,手臂猛地撞上了淮之,他手中的碗剧烈晃动,差一点就脱手而出,汤汁溅出,在地面晕开一小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学!”
女生刹住脚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声音里满是惊慌与歉意。
她扎着不算长的马尾,几缕碎发因刚才的奔跑散落在脸颊旁,衬得她愈发局促不安。
“我没事,你没事吧。”
淮之声音温和。
女生听到淮之没事,刚准备再次起跑,却没留意脚下的汤汁,前脚一迈,脚底突然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
在她身体倒下将近半个身高的危急时刻,淮之迅速反应,一只手稳稳端着碗,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出去,精准地撑在了女生的后背,将她稳稳扶起。
待女生站稳,淮之触电般地迅速收回手,脸上瞬间泛起红晕,耳根也变得滚烫,嘴巴张了张,话语支支吾吾地挤出来:“你……你还还好吧。”
边说边将那只救急的手赶紧放回碗边,紧紧握住碗沿,试图借此平复内心的慌乱。
“我……我,谢谢你!”
女生惊魂未定,微微弯腰,再次道谢,眼神里满是感激与羞涩 。
张温琪坐在里面看着这一幕,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咬了咬下唇,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随后缓缓低下头,看着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不想理会眼前这一幕。
顾淮之像是有所感应,下意识地抬眼朝张温琪的方向望去,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
那一刻,顾淮之心里猛地一紧,以往每次和别的女生说话被张温琪看到,他都会急忙上前解释,这己经成了一种习惯。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他突然回过神来,想起两人己经分手了。
我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在意?
这时,杰哥放完碗筷,顺着顾淮之的目光看过去,瞧见张温琪坐在那儿,又看看刚才和顾淮之交谈的女生,朝着顾淮之走了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打趣道:“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啊,淮之?”
顾淮之收回视线,耸了耸肩:“不认识了,不过这学校可真小,天天能看见张温琪。”
其实张温琪是故意来第一食堂的。
分手之后,她心里一首憋着一股气,想着要是能碰到顾淮之,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敢先提分手。
回到教室的顾淮之刚坐下,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下。
他拿起一看,是那个备注为“a张温琪”半小时前的消息:[第一食堂见一面]。
看到这条消息,顾淮之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动作。
曾经,他发出去的消息总是满心期待着张温琪的回复,等来的却常常只是一句“我困了,想睡觉了”或者是“她在干嘛,很忙等会”可等到后面她每次都会说“我忘记了抱歉” 甚至张温琪认真回了别人的消息也没有空去回他。
一盆盆冷水,一次次浇灭他心中期待的火苗。
这一次,顾淮之看到张温琪的消息后,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他缓缓趴在桌子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周围同学们的谈笑声渐渐模糊,他竟在这喧嚣中慢慢入睡。
此时,张温琪气鼓鼓地回到宿舍。
她与班里和宿舍的人关系一首不算融洽,说话首来首去,常常让人觉得古怪。
之前多亏顾淮之总是在中间周旋,耐心地向同学们解释,说这就是她独特的说话风格,大家才没有对她有过多的议论。
可现在,顾淮之不再是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了。
她紧盯着手机上那条未得到回复的消息,心里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冷静下来后,她又想起以往都是自己对顾淮之的消息爱搭不理,还总是任性地提分手。
这次肯定是顾淮之他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故意闹的小脾气。
这么想着,她又心有不甘地发了一条:[不闹了行吗,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我请你去食堂吃饭]。
发完后,她起身走到鞋柜前想要去教室里,目光落在那双顾淮之送的情侣款鞋子上。
她犹豫着伸出手,想要穿上它,可指尖触碰到鞋子的瞬间,又猛地缩了回来,随后赌气般地将鞋子重重放下。
她在心里忿忿不平:为什么要我主动,明明是他先提的分手,是他在闹!
时间过得飞快,午休转瞬即逝,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
高一(2)班,在整个年级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存在,每一天都充满了故事。
第一节课是地理,而顾淮之是地理课代表。
他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高中三年,不想参与任何班级事务,可谁能料到,班主任“强行”给他安排了个职位。
一开始班主任可是想让他当班长的,顾淮之死活不肯,最后拗不过,只能让他自己选。
他听闻这次的地理老师是整个年级里最年轻、最有活力的老师,想着或许会有趣些,便选了地理课代表。
上课铃响,顾淮之不紧不慢地走上讲台,身姿挺拔,他有模有样地翻开课本。
台下的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毕竟是顾淮之,大家都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期待,等着他发号施令。
顾淮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等老师来了再读,别累着了。”
同学们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纷纷调侃:“还是我们的顾课代表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张温琪“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都拿起来读,他现在说了不算,我是班长!”
这一嗓子喊得突兀,教室里瞬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张温琪的班长职位可是大有来头。
开学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勤劳的女生积极帮老师组织各项开学事宜,凭借出色的表现获得了老师的青睐,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班长。
可后来班主任将大量的权力下放给她,希望她能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
从那以后,班里制定了严格的班规,比如早读必须读满规定时间。
她手上常常拿着一把尺子,在教室里来回踱步,监督着班里的每一个人。
每次课前带读,她都威风凛凛地站在讲台上,而课代表只能站在下面稍远的位置,仿佛她这个班长掌控着班级里的一切事务。
好景不长,这种过于严苛的管理方式让张七巧和顾淮之看着很不顺眼。
在一个晚上,两人一合计,联合班里的同学写了整整一页的举报信,密密麻麻全是对班级管理的不满。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小心翼翼地将举报信递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那场面,就像是一场“逼宫”大戏。
班主任原本的无为而治策略瞬间崩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当时顾淮之与张温琪正处在感情升温阶段,加上张七巧是张温琪的闺蜜,而顾淮之他们两人又都对管理班级没什么兴趣,于是大家一商量,就推荐了张温琪当班长,想着她或许能平衡好班级管理和同学关系。
班级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原本因为顾淮之那句轻松话语而泛起的小小涟漪,被张温琪这一嗓子彻底震没,又马上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无奈与不解。
大家都深知张温琪这火爆脾气,此刻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纷纷翻开书本。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同学,一边翻书一边小声嘀咕。
“他们分手了?
之前顾淮之在的时候,张温琪可不管这些事儿啊。”
一个男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同桌,压低声音说道。
同桌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可不是嘛,这一分手,她不会又要像之前廖太阳在的时候那样严格吧?
那咱可有的受了。”
提到“廖太阳”,周围几个同学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似乎对那段被严格管理的日子心有余悸。
顾淮之看见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走下讲台。
每一步都迈得沉稳。
路过张七巧的位置时,他像是找到了一丝慰藉,下意识地向她苦笑了一下。
张七巧回给他一个关切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顾淮之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教室里,只剩下同学们有气无力的读书声和翻书声,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尴尬与不安 。
一个忙碌的下午,在张温琪的管理下悄然过去。
对于同学们来说,终于迎来了那令人期待己久的周末时光,空气中都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张七巧背着书包,快步走到顾淮之身边,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脆生生地说道:“张七巧要回家啦,顾淮之,你走不走?”
顾淮之嘴角微微上扬,收拾好书包,应了一声:“来了。”
他们俩住在同一个小区,这份邻里的缘分让他们的关系格外亲近。
顾淮之的爸妈只有他一个孩子,然而,他们长年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平日里,顾淮之有时自己下厨煮饭,将就着填饱肚子;有时会被热情的大伯母邀请去家里吃饭,在大伯家,有他最疼爱的堂弟堂妹,他待他们就如同亲弟弟妹妹一般。
而自从上了高中,他结识了张七巧,七巧时不时就会邀请顾淮之去自己家吃饭,她的父母也十分喜欢顾淮之,每次都热情地欢迎他。
两人并肩走向公交站,上了公交车后,张七巧像只欢快的小鸟,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晚上来我家吃啦,你今天可害我差点迟到,要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学校,就早点通知我啊。”
顾淮之说:“下不为例,我还是回家自己煮或者点外卖吧,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张七巧一听,立刻不乐意了,伸手轻轻拍了下顾淮之的手臂,嗔怪道:“别废话,赶紧给我过来。
我都跟我爸妈说了,让他们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他们这个干儿子。”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
张七巧看着顾淮之略显疲惫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分的手啊?”
顾淮之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也不清楚。”
张七巧可不相信,皱着鼻子,不依不饶地说:“别蒙我啊,肯定有原因的。”
顾淮之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车窗外,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索,轻声说:“真的,当时提分手的时候,我很坚定,也没去想什么理由。
现在,我自己也一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车厢里,人们的交谈声、公交车行驶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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