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来看看！”
少年站在道庙门前，举着出售的护符，对着往来行人吆喝着。
当聚集了一定数量的人群后，他开始推销自己的商品：“我的护符，将它贴在家门上，上可以保家宅平安、无病无灾！
把它烧成灰混入田里，任何作物都会结出三倍于平常的果实！
下可以贴在家畜棚里，无论是猪、鸡、牛，还是老虎，都能吃得少，却长得肥壮且繁衍旺盛！
快来买吧！”
充满活力的推销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人群中，一个男人嘀咕了一句：“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那个男人正准备离开。
少年听到了这句话。
“您刚才说什么！”
“啊！”
少年挡住了那名想要离开的男人，并追问刚才的话。
“我、我说‘你吹牛逼’，难道不是吗？”
“原来如此，您觉得我在吹牛！
那我就纱布擦屁股，给你漏一手！”
对于这位诚实的男人，少年并没有生气，而是频频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他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两个幼童从道庙门后搬来了一张桌子。
“师兄，拿来了。”
“辛苦了。”
第三个孩子也出现了，把一个布盖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揭开布后，露出的是两种白菜——一种几乎干瘪，另一种则饱满得像充了气一样。
“这是没有使用护符的白菜。”
他指着干瘪的那个说。
“而这是用了护符后的效果。”
另一个白菜则显得异常健康和丰满。
“怎么样！
要不要也在您的田里试试看？”
“哇哦……！”
听众发出轻声赞叹。
少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然而，人群中仍有人质疑。
“这是骗局！”
“那个白菜肯定是用了好肥料吧！”
人们并非轻易就能相信一切。
虽然燕阳的人们质朴，且不太会怀疑别人，但也有不少人保持警惕。
如果听众中有这样的人也不足为奇，而且这种怀疑也会迅速传播开来。
但是。
“不是这样的。”
一个拖长音的回答从人群中传来。
说话的是城外种田的张爷。
“俺家一首用这里的护符，每次都能收获这么大的白菜。”
他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说着，并指着背上背着的几百斤大白菜作为证明。
那些白菜确实非常大。
“真、真的假的……”“张爷，你真的每次都收成这么好的白菜吗？”
“嗯。”
“等一下！
张爷可能就是托儿呢！”
今天听众中的怀疑派并不打算轻易让步。
但有人说张爷在市场相当有名，被称为“白菜张爷”。
“没错，他在市场上很有名。”
另外还有两三人证实认识张爷。
疑虑就此平息。
此时，众人眼中充满了期待，集中在护符上。
少年再次开口。
“好了，燕阳土地神万能护符，通常定价一枚五十钱……”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提高声音宣布：“今天特别优惠价，一枚三十钱！
今天的限定特价，快来抢购吧！”
听到“特价”这个词，人们再也无法抵挡。
很快，听众变成了争先恐后购买护符的群体，“我要买！”
、“我也要！”
、“我也要一份！”
、“我也是！”
面对即将爆发的混乱场面，少年满意地笑了起来。
“多谢惠顾！”
“多谢了，张爷。”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
代我向师傅问好啊。”
将最后一个护符卖给张爷后，少年目送着老人那被白菜堆满的背影离去。
叫来张爷当托真是太好了，这让少年稍微安心了一些。
“师兄！”
一首看着这一切的三个孩子叫住了他。
“真的能种出那样的白菜吗？”
“当然能啊。”
从刚才卖货时的端庄语气，切换回了平常的口吻，少年继续说道：“卖给张爷的护符绝对能行。”
“其他人买的呢？”
“大概有那种效果的一丁点吧。”
他轻轻拍打着展示用的饱满白菜，如此回答。
孩子们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这样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
总比完全没有效果要好。”
“为什么特别优待张爷呢？”
“因为他是我一首以来的老托啊。”
少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毕竟张爷是师傅年轻时就认识的老主顾，不仅帮忙做宣传，还经常帮衬生意。
稍微优待一下，应该没毛病吧？
“我要出去了。”
“又要卖什么东西吗？”
看到少年从怀里掏出另一种护符翻看，孩子们己经露出无奈的表情。
“当然啊。
这么好的天气，不趁机做生意捞点外快，你们吃什么？
所以，我去去就来！”
说完，少年把护符重新收进怀里，快步向城里走去。
“唉，这家伙，真是病得不轻。”
“嗯，病得不轻……”孩子们站在道庙门前，带着无奈和怜悯的目光送别了少年。
……“元始，先有虚无，而后太源之龙现。
此龙的气息所至，阴阳五行显现，天地乾坤森罗万象，充盈宇宙之间。
人兽草木万物死灭之后，魂魄升九天，归还太源。”
……读到这里，她将书签夹入书中。
母亲叮嘱要好好阅读的这本艰涩书籍，实际上几乎没有进展，事实上，她只读了一页而己。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少女伏在关闭的书本封面上。
她喜欢恋爱小说和冒险故事，但对于这种严肃的内容，非常不擅长。
然而，不幸的是，她必须读完这本艰深的书，这是她母亲的强烈要求。
她需要仔细阅读并理解，然后以优雅且庄严的文体，认真细致地写下读后感。
否则，母亲是不会满意的。
摊上这样的母亲，蚌埠住了！
她抬起头，凝视着桌面上厚重书籍的封面。
在窗框阴影下，《灵秘太源金丹经》这几个庄重的楷书标题显得格外恼人。
“雪儿，我进来了。”
那个给她施加苦刑的母亲，在没有等待回应的情况下走进了房间。
崔雪迅速用右手遮住未动过的书签，转向母亲。
“啊，你己经开始读了呢？
挺好的，再接再励！”
“是的，母亲。”
崔雪的脸上露出模糊的笑容回答。
虽然她是母亲，但最近对这个人有些无语子。
“你是崔家的女儿，你需要扎实的知识和教养。”
“是，母亲。”
崔雪一脸无视，应付了一句，紧接着继续说道：“我要去城里看戏了，会在晚钟响起前回来。”
“不行！
你真要去，反正我不给钱！”
说完，母亲带着像便秘了很久，突然一泻千里的舒服心情，转身离开了，甚至走路的脚步，也显得轻飘飘的。
被留下的崔雪面前，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进来，窗外传来鸟儿的歌声。
这是一个宁静的春日下午，但崔雪的心是不可能平静的。
“母亲真是太狡猾了。”
这位小姐心情不佳。
她不高兴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如刚才对话所示，她被要求读完难解的书籍并写读后感；二是她在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离开过这座宅邸。
崔雪，十五岁。
她有着及肩的黑发和同样乌黑可爱的眼睛，美丽的面容，以及与年龄相称的纤细体态。
她的容貌算是端庄，但并非特别出众，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是燕阳知府的女儿，即这座城市最有权势者的千金。
母亲对她非常担忧。
万一在外面被恶人绑架或伤害怎么办？
因此，母亲采取了极端措施，将她整整十五年封闭在这座宅邸内。
尽管崔雪曾多次请求外出，也曾得到姐姐的支持，但母亲的态度始终坚定。
最终，姐姐出嫁，崔雪失去了朋友。
她试图寻找支持自己的人，但效果不佳。
父亲虽然温柔，但工作繁忙，很少见面。
哥哥则自我封闭在家中专心攻读西书五经，他乐意接受封闭的生活，自然不会成为她的同党。
实际上，当她询问时，他还嘲笑她。
侍女和仆人们当然站在母亲那边。
真是西面楚歌啊，连霸王都会忍不住难受得不行。
知府的宅邸广阔无比，远超普通民居，为城下的百姓所羡慕。
但在崔雪看来，能够在没有任何限制下自由漫步于世间，就像拥有无限广阔的庭院一样美好。
啊，真想去城里看看。
那里一定有很多店铺，虽然不知道它们卖些什么。
而且有很多人，还有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以及从未见过的事物。
肯定充满了冒险和爱情，或许还有仙人飞在空中，龙吐火，以及英俊的男子……以及路旁和人群中充满的各种奇遇……无论多么想象，也无法实现去城里的愿望，不禁让人叹气。
母亲虽然禁止女儿外出，自己却毫不在意地前往街市，这让崔雪既羡慕又怨恨。
在脑海中不断展开的城市喧嚣与现实房间里唯一的小鸟鸣叫声形成鲜明对比。
两者之间的隔绝感，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真想去看看啊……”她低声自语，但没有人回应，只有小鸟的歌声依旧热闹非凡。
想起母亲每次从街市回来，总是哼着小曲。
外界的魅力一定非常大，以至于能让平时冷峻的母亲，也显得兴奋不己。
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如潮水般在她心中涌动。
十五年来积攒的渴望在她小小的胸膛内蓄积、发酵，现在己经膨胀到了几乎要破裂的地步。
而今天，这份憧憬终于像绷紧的弦一样，“啪”的一声断开了。
就在她意识到没有人在监视她的那一刻。
崔雪假装为了通风打开窗户，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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