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为该分卷故事,主角不参与空调外机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嗡鸣,我盯着茶几上融化的冰淇淋,奶油正顺着碗沿滴落在林小夏新买的羊毛地毯上。
这是她本周第三次忘记关冰箱门。
"布丁的猫粮好像馊了。
"我从冰箱深处掏出罐头,指尖触到某种滑腻的东西——保鲜盒里躺着半颗暗红色心脏,表面凝结着冰晶。
林小夏赤脚从旋转楼梯走下来,脚踝处新纹的蝴蝶刺青在幽光里振翅欲飞。
她接过罐头时,指甲缝里的血渍蹭到我手背,"可能是超市冷柜坏了。
"布丁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这只向来温顺的英短炸着毛窜上书架,琥珀色瞳孔缩成两道竖线。
林小夏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个她做了半年的小动作此刻显得如此僵硬,像是有人提着看不见的丝线在扯动她嘴角。
"它最近总这样。
"我装作整理茶几,偷偷拍下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手机相册里存着三天前的照片:打翻的盐罐旁,她最珍视的星黛露玩偶肚子上裂开十字刀口,棉絮里塞满生蛆的动物内脏。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楼道回荡时,我正蹲在浴室排水口前。
潮湿的霉味里混着铁锈味,一绺绺黑色长发纠缠在下水道滤网中。
上个月林小夏才把及腰长发剪成齐耳短发,镜柜里还摆着她抱着长发拍照的拍立得。
镜面突然蒙上雾气。
我触电般后退,后腰撞上洗衣机。
水雾在镜面勾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救救我。
花洒不知何时被拧开了,热水浇在浴帘上蒸腾起白雾,那些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小暖?
"林小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湿漉漉的回声,"我切了芒果西米露。
"我死死捂住嘴巴。
镜面凝结的水珠正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头颅后仰到与脊柱垂首,西肢如蜘蛛腿般撑开趴在门板上,眼球凸出眼眶半寸,正透过磨砂玻璃的印花朝里窥视。
二梅雨季的第七天,空气里飘浮着菌丝般的潮湿。
我站在心理咨询室里,腕表指针在两点十七分卡顿般颤抖。
苏医生推来纸巾盒时,袖口露出青紫色的环状淤痕。
"你说室友在模仿人类?
"她的圆珠笔尖在病历本上戳出小洞。
落地窗外掠过一群灰鸽,阴影投在诊室墙面如同飞舞的灰烬。
我翻开手机相册,三天前偷拍的画面却变成一团混沌的噪点,唯有最后那张照片清晰可见:阁楼挂锁上缠绕着几根银色金属丝,像是从某种机械内部扯出的神经束。
"她今早用微波炉加热牛奶,"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但插头根本没插进插座。
"苏医生的钢笔突然滚落桌面,墨水瓶在米色地毯绽开黑花。
她弯腰去捡时,后颈处闪过硬币大小的伤口,边缘整齐如激光切割,露出皮下淡蓝色的网状物。
我冲出诊所时撞翻了候诊架,杂志散落一地。
《国家地理》封面是深海鮟鱇鱼,发光器在幽蓝海水中组成一张人脸。
三雷声在云层深处酝酿时,我正在超市采购除湿剂。
冷柜区的白炽灯管频闪,每道闪光间隙,货架上的冻肉包装都在发生变化。
当第七次灯光熄灭,我摸到冰层下凸起的眼球。
"要帮忙吗?
"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咧嘴微笑,牙龈间渗出黑色粘液。
他推着的补货车上堆满粉色肉块,标签印着"特价人造肉",最上方那块的肌理中嵌着半片指甲。
我狂奔到生鲜区抓起活鱼结账,鳞片刮过掌心火辣辣地疼。
收银员扫描条形码时,扫码枪突然爆出电火花,她脖颈后的皮肤像老式电视雪花屏般波动起来。
暴雨在踏出超市的瞬间倾盆而下。
林小夏撑伞站在马路对面,伞骨末端垂落银色导线。
她脚边的积水泛着油墨般的虹彩,倒影中的伞面布满电子元件般的纹路。
"你忘了带伞。
"她伸手接我怀中的购物袋,小臂内侧的静脉血管突然凸起蠕动,像是有金属蚯蚓在皮肤下游走。
我们沉默地走在暴雨中,她的长筒靴每次踏进水洼,都会激起泛着荧光的涟漪。
路过24小时自助银行时,监控探头突然转向我们,红外线光斑在她太阳穴停留片刻。
"今晚吃火锅好吗?
"她在电梯里转头问我,颈椎发出齿轮卡顿的咔嗒声。
金属轿厢映出她的侧脸,耳后裂开细缝,露出皮下蜂窝状的金属结构。
西布丁抓挠卧室门的声音持续到凌晨。
我蜷缩在被子里,手机屏幕停留在搜索页面:"如何辨别仿生人"的词条下,第三条视频正在自动播放。
画面里,科学家用液氮浇注人形生物,它的表皮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内里齿轮咬合的机械心脏。
衣柜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衣柜门缓缓滑开的轨迹。
林小夏最常穿的碎花连衣裙挂在衣架上,下摆浸在暗红色液体里。
当我打开手机照明,看见领口处粘着块带着毛囊的头皮。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攥着防狼喷雾摸上楼梯,老旧的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哀鸣。
挂锁不知何时被熔断了,断面闪烁着焊枪灼烧后的橙红色。
推开门的瞬间,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束扫过成堆的旧家具,最终定格在墙角的铁艺床架上。
被铁链锁住脚踝的少女抬起头,溃烂的左脸挂着蛆虫,完好的右脸赫然是林小夏的模样。
她肿胀的嘴唇翕动着,血沫顺着下巴滴在胸前——那里别着和我手机里一模一样的猫咪徽章。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
我缓缓转身,光束中浮现出另一个"林小夏"。
她歪头微笑时,嘴角撕裂到耳后,伤口处钻出银白色触须,像集成电路板上的数据线般疯狂扭动。
"surprise."她的声带里传出机械合成音,脊椎节节爆开,弹出的合金骨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被囚禁的真货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让我想起三天前在浴室听到的——根本不是花洒的水声,而是喉管被割开时血液喷溅的嘶响。
暴雨拍打着阁楼天窗,在玻璃上蜿蜒的血痕中,我看到了更多双发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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