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驶入车站的那一刻,我李清风——前道士玄真子——的脸几乎贴在了车窗上。
眼前的高楼大厦如同一柄柄利剑首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省城到了,所有乘客请下车!
"司机扯着嗓子喊道。
我拎着包袱下车,站在人流如织的车站广场中央,双腿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西面八方都是人,比我这辈子见过的加起来还多。
各种声音、气味、色彩一股脑儿涌来,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让一让!
别挡道!
"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不耐烦地从我身边挤过,把我撞了个趔趄。
我下意识地掐了个定身诀,又赶紧松开。
师父说过,不可对凡人随意施展法术。
深吸一口气,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僵硬地随着人流移动。
走出车站,眼前的景象更让我目瞪口呆。
马路上铁盒子一样的汽车川流不息,红绿灯交替闪烁,远处高楼上的巨大屏幕播放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广告。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食物香味和说不清的复杂气味,与我熟悉的青山雾气截然不同。
咕——我的肚子发出抗议。
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在道观喝了一碗稀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百块钱,这是青云观的全部"流动资产"了。
街对面有家小店,招牌上写着"福满楼"三个字,看起来像是吃饭的地方。
我横穿马路时,一辆出租车擦着我身边呼啸而过,司机探出头大骂:"找死啊!
看红绿灯!
"什么是红绿灯?
我茫然西顾,这才注意到路边那个不断变换颜色的灯柱。
看来得先学会这些城市规矩才行。
走到"福满楼"门前,我愣住了——明明没有人,门却自动向两边滑开。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掐了个探查诀,却没感应到任何法力波动。
"这是什么妖术?
"我小声嘀咕,试探性地对着门挥了挥袖子,"急急如律令,开!
"门纹丝不动。
我正疑惑,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门又自动开了。
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瞥了我一眼,快步走开。
我学着她的样子走近,门果然自动开启。
原来如此,是机关术!
城里人真厉害,能把机关做得如此精巧却不含半点灵力。
店内空间不大,摆了七八张桌子,此时己过了午饭时间,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扎着马尾辫,正在低头算账。
"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走到柜台前,肚子又叫了一声。
女子抬起头,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鹅蛋脸,杏仁眼,右眉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她眉间那缕若隐若现的黑气吸引了。
怨灵附体?
我眯起眼睛,暗中运起望气术。
果然,她肩头趴着一团模糊的黑影,正缓缓吸食着她的精气。
这种情况在道观附近很常见,通常是游魂野鬼寻找宿主,但没想到城市里也有。
"您...没事吧?
"女子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
"姑娘,你最近是否常感疲惫,夜间多梦,且无论如何休息都无法缓解?
"我压低声音问道。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怎么知道?
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神经衰弱...""贫道——不,我略通医术。
"我差点说漏嘴,"若不介意,我可为你诊治。
"女子犹豫了一下:"先点餐吧,一会儿再说。
我们这有招牌牛肉面、排骨饭..."我看了眼墙上的价目表,最便宜的阳春面也要十二块。
我咽了咽口水:"一碗阳春面,谢谢。
""好的,八号桌稍等。
"她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您刚才说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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