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四年,上海的冬天格外阴冷。
我站在成凤女子学院的门前,望着那扇斑驳的铁门。
门上的铜钉早已锈迹斑斑,却依然能看出昔日的威严。
寒风卷着枯叶从脚边掠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林先生,这边请。
"门房老张佝偻着背,提着煤油灯在前面引路。
昏黄的光晕在石板路上跳动,映出两旁光秃秃的梧桐树影。
这座建于光绪年间的女子学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三天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林默先生敬启:本校发生命案,警方束手无策。
听闻先生擅长破解奇案,望能前来相助。
事关重大,恳请保密。
"信中还附着一张剪报,是《申报》上的一则小新闻:"成凤女子学院学生离奇死亡,死因成谜"。
报道写得含糊其辞,却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
"老张在一栋红砖楼前停下,"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就是苏秀珍同学的寝室。
"我抬头望去,三楼的窗户漆黑一片,像一只空洞的眼睛。
楼梯间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的枯枝,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无数只伸向黑暗的手。
"案发当晚,您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吗?
"我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老张的手抖了一下,煤油灯的光晕随之晃动:"那天下着雨,我睡得很早。
半夜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是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轻......""唱歌?
""对,像是摇篮曲,又像是......"老张突然停住了,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林先生,您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没有回答。
作为一名私家侦探,我见过太多装神弄鬼的把戏。
但不知为什么,此刻我的后背却泛起一阵凉意。
三楼的走廊很长,老旧的木地板在我们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最里面的那扇门上贴着封条,在风中轻轻飘动。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霉味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两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都很整洁。
但当我照向角落时,手电筒的光突然抖了一下。
那里有一面穿衣镜,镜面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