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裹挟着槐花香撞进四楼窗棂时,林初夏正盯着物理练习册上的斜面滑块发呆。
老式吊扇在头顶嗡嗡旋转,将物理老师枯燥难懂的讲解声切割成断续的碎屑:"动能定理...摩擦力做功..."她伸手摸向校服口袋,指尖碰到昨夜失眠时叠的纸星星。
尖子班的金属铭牌在门框上泛着冷光,像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铡刀。
倒数第三排的庄梦周忽然笑着扯过同桌的笔记,在教室的前排也能听到她略显刺耳的声音。
"某些同学再走神,月考可就要吊车尾了。
"戒尺敲在黑板上的闷响惊得林初夏一颤,圆珠笔在草稿纸划出长长裂痕。
她慌忙抬头,正看见讲台前纷扬的粉笔灰落在老师洗得发灰的衬衫领口,那里洇着片汗渍,形状像极了前桌男生后颈的胎记。
蝉鸣声忽地汹涌起来。
上午的徐徐微风也狂热的吹动着窗外法桐的叶子,窸窸窣窣。
半透明的浅蓝窗帘被掀起浪涛,偷偷轻抚沈默笔直的后背。
他坐在教室后方的角落里,整个人几乎陷进斑驳的绿漆窗框。
林初夏的余光被那抹晃动的蓝色牵引,脖颈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格一格转过去。
轻风掠过他额前碎发。
晨光从东南方斜切而入,将他握着钢笔的右手镀成蜂蜜色。
笔尖悬在习题集上迟迟未落,洇开的墨点像朵小小的乌云。
林初夏忽然想起上周值日时,曾在沈默课桌边沿摸到凹凸的刻痕——用美工刀反复划出的"烦"字,藏在他常年堆积的试卷下面。
微风掀起他挽到肘间的校服。
布料摩擦皮肤的窸窣声混着蝉鸣传来,林初夏看见他左手小臂内侧结着道淡褐色伤疤。
汗珠顺着凸起的喉结滑进领口,在锁骨凹陷处聚成晃眼的水光。
沈默忽然抬手蹭了下鼻尖,圆珠笔啪嗒掉在桌上,惊飞了落在窗台的灰雀。
窗外温热的风卷着槐花瓣扑上她的睫毛。
沈默就在这时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初夏感觉有蝴蝶在耳膜上振翅。
他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比她昨夜数的绵羊还要蓬松。
隔着七排课桌与满地凌乱的光斑,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喂!
窗帘勾着我笔袋了!
"庄梦周的嗔怪炸裂在死寂的课堂。
沈默仓皇低头时碰翻了铁皮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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