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林栀的后背被沈逾白推得撞上冰凉的金属墙壁。
惨白的应急灯管滋滋作响，照得满屋玻璃罐里的眼球标本泛着诡异的光。
"你还有十分钟。
"沈逾白扯开沾血的衬衫袖子，露出腕表开始倒计时。
表盘上的数字血红血红的，让林栀想起医院里跳动的急救灯。
她摸到墙角的铁架子，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玻璃罐。
罐子里泡着的眼球突然转动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摔了罐子。
闪电从高处的小窗劈进来，照见眼球瞳孔里刻着的微型地图——正是慕尼黑美术馆的平面图。
"当年你偷走的钥匙，"沈逾白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发疼，"现在就嵌在你那条破项链里吧？
"他扯断林栀戴了十年的银链子，链坠"咔嗒"一声弹开，露出半截生锈的铜钥匙。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簌簌掉下水泥灰。
林栀闻到刺鼻的汽油味——养父的人找来了。
她反手推开沈逾白，却摸到他后背凹凸不平的烧伤疤痕。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七年前大火里，少年后背的十字形伤疤也是这样烙在她掌心。
"你...你是那个..."话没说完就被爆炸声打断。
铁门被炸开个窟窿，三个黑衣人端着枪冲进来。
林栀认得为首那人手上的蜘蛛纹身——是养父最得力的杀手。
沈逾白突然把钥匙插进墙上的电源盒。
整个地下室瞬间亮起诡异的蓝光，所有玻璃罐里的眼球都开始疯狂转动。
林栀的右眼突然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
她想起养父说过，这是植入芯片在报警。
"抓住那女的！
"蜘蛛纹身举枪瞄准。
林栀本能地扑向沈逾白，却被他拽着跌进突然打开的暗门。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碎了身后的标本罐，福尔马林溶液溅了她满背。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逃生通道，沈逾白的手电筒光晃得人眼花。
林栀摸到墙上有用油漆画的箭头，颜色和她八岁时用的蜡笔一模一样。
这发现让她心头狂跳——难道这些年养父让她找的"宝藏"，竟是小时候自己留下的记号？
前方传来水流声，沈逾白突然刹住脚步。
地下暗河横在眼前，水面上漂着几个鼓胀的油桶。
他掏出打火机威胁："敢过来就把这里炸上天！
"追兵在十米外停下。
蜘蛛纹身阴笑着举起个遥控器："小姐，看看你脖子上。
"林栀摸到项圈不知何时被套上了金属环，冰得吓人。
"最新款炸弹项圈，"养父的声音突然从遥控器里传出来，"你猜是沈少爷拆得快，还是我按得快？
"沈逾白突然大笑，笑声在隧道里撞出回音。
他拽着林栀跳进暗河，冰凉的水瞬间淹没头顶。
林栀的盲杖突然亮起荧光，照见河底沉着个铁箱子——正是当年她从医院火灾里抢出来的那个！
子弹在水面激起串串气泡。
沈逾白憋着气打开铁箱，掏出手枪塞给林栀。
她摸到枪柄上刻着"LYB"，正是小时候在养护院墙上刻的缩写。
浮出水面时，追兵己经包抄过来。
林栀的项圈开始滴滴作响，沈逾白突然把钥匙插进她脖子后的锁孔。
"相信我一次。
"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烫得惊人。
"咔嗒"一声，项圈应声脱落。
林栀反手开枪打爆最近的油桶，火光中看见沈逾白后背的旧伤疤裂开渗血。
他拽着她扑进侧面的排水管，爆炸的气浪把两人掀飞出去。
等耳鸣消退，林栀发现自己趴在沈逾白怀里。
他的白衬衫被血染红大片，手里还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孩子在钢琴前，小女孩眼上蒙着纱布，男孩正往她手心放钥匙。
"那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沈逾白咳嗽着摊开掌心，生锈的钥匙沾着血，"本该是串风铃的。”
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林栀摸到他腰间别着的引爆器。
该结束这场纠缠了，可手指却抖得按不下去。
沈逾白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重重按下按钮。
地动山摇中，他最后的叹息混着血腥味钻进她耳朵："妈妈眼睛里的秘密...是能治你病的药..."林栀的右眼突然能看见光了。
冲天火光里，她看清手中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给栀子的七岁礼物，逾白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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